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常
自回到宫中，宇文灏一连三日，夜夜都宿在兰台殿，后宫虽无人敢说不满，却渐渐的起了流言蜚语，说苏瑾瑶成了皇上身边的第一受宠之人，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得到一个名分。 苏瑾瑶起初也不在意，时间久了，心中难免起了疑惑，他真的信了她吗？ 这一夜，宇文灏依旧宿在兰台殿，一番云雨之后，宇文灏搂着她缓缓睡去，迷迷糊糊之际，苏瑾瑶听到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俯身去听，却听他喊的是：“瑾瑶，不要丢下我，她，终究不是你。” 苏瑾瑶一颗心揪在一起，呼吸都是痛的，原来在他心里，她并不是她，只是一个替身。 苏瑾瑶俯身贴在他胸口，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宇文灏，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信我？” 次日一早，苏瑾瑶服侍他更衣，想起昨夜的话，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夫君，你曾说定不负我，你可还记得？” 宇文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眯起了眸子，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今日是初一，我须得陪在皇后身边，今夜，你不要等我了。” 苏瑾瑶分明听到自己的心碎裂成两半，她忍住心里的悲伤，露出一抹浅笑，应道：“是，我知道了。” 目送宇文灏离去，苏瑾瑶的身子缓缓的坠下去，原来她与别人，并无不同。 早朝后，宇文泓带着一坛酒进了兰台殿，一进门就对苏瑾瑶喊道：“瑾瑶，我带了好酒，今日，要与你把酒言欢。” 苏瑾瑶出来迎接他，又命人去厨房准备些饭菜，好给他下酒。 待两人在榻上坐下，苏瑾瑶才开口问道：“今日怎的如此好雅兴？” 宇文泓笑笑道：“朝堂上的事情解决了，自然身心愉悦，所以，找你饮酒谈诗。” 苏瑾瑶忽想起一事，遂问道：“越凌尘在苏府还好吗？许久未见他，他没有惹麻烦吧？” 宇文泓指了指她，说道：“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顾得上他，他好得很，能吃能睡，只是每每见到我就追问半天，问你何时出宫。” 苏瑾瑶神色黯淡下去，“只怕我一时出不去了，你好好叮嘱他，不许他生事，让他好好在苏府，我有时间会去看他。” 宇文泓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你放心好了，有我和无双在，莫说他不惹事，即便惹事，一个王爷一个大夫，还护不了他的周全么？” 苏瑾瑶想着也是，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只能以后再去看他了。 饭菜很快端上来，宇文泓给一人倒了一杯酒，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宇文泓渐渐话多起来，醉意朦胧的道：“我曾听过一句很好的诗句。” 说着，随口念来，“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苏瑾瑶愣住，这是她当年念过的《牡丹亭》里的句子，不想他还记得，转而又念出一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宇文泓皱紧了眉头，“七嫂，你，他对你不好么？” 苏瑾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又快速抹去，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好，只要在他身边就是好的，我别无所求。” “可是，宫中的流言我已经听说了，你始终需要一个名分，无名无分，你要如何在这宫中立足？” “不需要，名分也好，地位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的心。” “可他心里有你吗？” 苏瑾瑶垂下了头，苦笑一声，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心里有他就好。” 酒意上涌，苏瑾瑶歪倒在软榻上，沉沉睡去，宇文泓把几案挪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踉踉跄跄出了兰台殿。 宇文泓在宫中醉酒的消息很快传入宇文灏的耳中。 这夜，苏瑾瑶才躺下，宇文灏就推门而入，不等她起身，就将她压在床榻上，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粗暴的扯掉了她的寝衣。 苏瑾瑶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一边躲着他，一边乞求道：“夫君，不要这样对我，你会吓到我的。” 宇文灏置若罔闻，强行将她拖到身下，没有任何前戏，粗暴的闯入她的身体。 苏瑾瑶想逃，却被他死死地钳制住，宇文灏一边在她身上动作，一边扭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口中还不忘羞辱她，“你就那么耐不住么？一边勾引朕，一边还和朕的十弟暧昧，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苏瑾瑶的眼泪肆意汹涌，他却视若无睹，一遍遍占有着她的身体，将他的情欲一次次洒在她的身体里。 苏瑾瑶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屈辱，直到他筋疲力尽，倒在她的身上。 宇文灏粗重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才从苏瑾瑶身上下来，却依旧死死地抓着她，在她耳边问道：“朕的体力是否比得上十弟？” 苏瑾瑶想也没想，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恨恨的道：“宇文灏，你羞辱够了没有？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么？” 宇文灏显然没想到她敢出手打他，一时盛怒，抬手就要打上她的脸，却在即将打上的一刻，止住了动作，冷冷的道：“你有多不堪，只有你心里清楚。” 苏瑾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冷冷的扫她一眼，起身下了床榻。 待整理好衣服，宇文灏打开了门，对外头的张德清吩咐了一句，之后就匆匆离去。 不多一会儿，张德清就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走到床榻边上对苏瑾瑶道：“苏姑娘，皇上赏的安神药，您快喝了吧！” 苏瑾瑶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冷笑一声，“安神药？是避子药吧！是怕我怀上他的孩子？”一手接过药碗，仰头喝下。 青州 高衍的房间内，高衍被两个人挟制跪在地上，程华胥背对而立，打量着屋子里一派yin靡的景象，心内不禁冷笑，堂堂一国太子，竟沦落至此。 床榻上的女子还在瑟瑟发抖，看着屋子里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也不敢声张，只那被子裹紧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生怕这些歹人会对她起非分之想。 “高衍，你送去的人逃了，你要如何交代？”程华胥冷冷的声音传进高衍的耳朵。 高衍打了一个冷颤，匍匐在地上求道：“主上，与臣无关，那小娘子是在大街上抓来的，她自己非要去宫里，臣看她姿色尚佳，想送去让您高兴而已。” 程华胥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眸子里起了一层寒霜，“高衍，我看你离开琅琊太久，已经忘了该如何效忠皇权了吧？要不要我提醒你？” 话音落，随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高衍只觉一股疼痛袭来，身上渗起了细密的汗珠，忍着疼痛辩解道：“臣不敢，臣说的都是实话，事到如今，臣何必隐瞒，那小女子长相与先女皇一模一样，所以臣才敢把她送去琅琊，实在是不敢唐突了她呀！” 程华胥心里琢磨着高衍的话，来青州的路上听到一个传闻，一个惨死的女子被埋在了乱葬岗，谁料那女子却死而复生，还从乱葬岗跑了出来，消失不见了。 眼下对上高衍的话，程华胥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那个死而复生的，就是苏瑾瑶，她不是长得像，她真的就是苏瑾瑶。 “好了，放了他。”程华胥吩咐了一句，转而向外走去，临出门又冷冷的抛进来一句，“高衍，如果你想继续你王爷的生活，就把你的嘴巴闭牢一些，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高衍面色惨白，不住地叩头谢恩，“臣谢主上不杀之恩，臣一定守口如瓶。”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程华胥一行消失在视线里，高衍长嘘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床榻上的女子见歹人终于走了，披了件衣服从床榻上下来，走到高衍身边，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禁好奇道：“王爷，来的这个人是谁啊？” 高衍冷哼一声，“还能是谁，在东海，敢这么对本王的，只有琅琊皇宫里的那个。” 女子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当今皇上？” 高衍斜睨她一眼，唇角泛起冷笑，“怎么？后悔方才没光着身子下来，好让他宠幸你一次了？” 女子吓得低下了头，“妾身不敢，妾身是王爷的人，怎敢起非分之想。” “哼！你知道就好。” 高衍轻啐了一声，对着程华胥远去的方向恶狠狠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