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烬天堂 第六节 神之使徒
神之使徒 序诗 望向无尽的远方 那里有绝美而凄然的梦幻 就在不可能的时间里 与你相遇 与你相知 与你同行 夕阳向着血色的终点进发 载着那彤云无边的泪影 就像是树上即将腐烂的苹果 鲜艳的红与浓郁的香味 还有无法拒绝的甜美 这就是无尽的长夜来临时的序曲 然人暂时忘记一切的绝响 但你 可曾在那无边的黑暗中茫然前行 那无尽的永夜 寒冷的风 让我的灵魂也曾经冻结 不过我为了来找寻那失去了的感觉 穿过时间的绝壁 封存回忆中的记忆 撕裂名为不舍的羁绊 从不可能的那个地方来到这里 与你一起 守候着 我们最终一定要等到 那悲伤之河流尽之时 尽管在这之前 我们只能 隔江相望 ——暗夜公爵 夜泽的暑假也到头了，他不得不离开云宁，到北京去上大学，他今年大二了，清华的学习任务重的吓人，他可不想挂科，于是早早的买了机票，来到了学校，他们家里在这买了一套别墅，确切的说，是幽兰枫，他的母亲买的，是一栋巴洛克风格的3层别墅，在北京郊区，没错，他们家里把那片地都承包了，现在那里是私人用地了，天知道哪里来的钱。 夜泽望着窗外已经临近黄昏的天空，微微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他一边给夏夕若打电话，一边收拾着琴盒。星期六了，没有晚自习，也可以早一点回家。一旁的那个女同学倒是在帮他收拾东西，很小心而细致的动作处处充满了熟练而自然地感觉。 “月暝，怎么样，这一周还习惯么？”泽问。 “嗯，主人，哦，不，夜泽同学，虽然这知识的学习很无聊，不过，普通的跟在您身边还是没有问题的。”月暝答道。 “这就好，还有，不要让夕若发现了，你现在。。”泽。 “是您的管家，是这样吧。”月暝。泽和月暝相视一笑，毕竟，同样有着如此完美容貌的两人，实在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兄妹，而夏夕若，由于有着婚约的关系，还是不告诉她好了。说着，两人便出了教室，向楼下走去。 夏夕若在一辆布加迪威龙前站着，夜泽掏出那把黑色的带着繁复斑纹的钥匙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想，爷爷也真是的，原本的那辆限量版宾利竟然借给合作伙伴了，那个很有名的时尚界巨头红夫人——克丽丝。艾玛，自己就只好开这辆父亲生前的座驾了，他一直都刻意避开的那个父亲。在夏夕若和月暝都坐好了后，夜泽轻轻清了下嗓子，说出了，“启动”这二字，这辆车便完完全全发动了起来，32缸8涡轮全侧压引擎正在轰鸣。泽看着那透着淡紫色荧光的仪表盘，赛制前车底盘和尾翼，还有这真皮整体座椅，感觉一切那样的不真实，爷爷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这辆车也转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辆乳白色的顶级跑车在出了市区后开始加速，直到驶进了兰枫山下，竟没有减速，一个完美的甩尾就通过了进山前的直角弯，过了桥后，向兰枫公馆狂飙而去。 夜晚，在完全暗下来时，那辆白色的闪电也终于停在了预定的车位上。 夜泽在接下夏夕若后，正奇怪为什么以往一直早早下车的月暝还在车上。 “怎么，为什么还。。“泽刚想问，就被月暝捂住了嘴。 “主人，一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奇怪，还有，一定要自信，阿西里斯三世，吾王，来吧，下车吧” “哦，不，应该是，接受您的命运吧。”月暝。 “什么？”夜泽被强拽了下来，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说什么。 这完全是另一个空间，不，要是说这是另一个世界也毫不为过。 巨大的悬浮石梯直上天际，群山在金色的光辉照耀下包围着一座洁白而圣洁的城市，他们正站在一边的山顶，无与伦比的巨型神殿与神坛就矗立在身后本该是兰枫公馆的地方，门前的两座与巨人一般高大的审判天使像让人心生敬畏，正中那个略显奇怪的十字架标志用纯金和红宝石打造而成，其实就是在原本十字架上横着的直梁的两肩上加上了两个对称的竖直的利刃罢了。 不过，月暝似乎很熟悉地拉着他的手，走向这神殿去了，“那是血之十字，就是审判天使所拥护之象征，也是这里的标志，这里，就是使徒的圣地，第一圣域——约希尔。不过，这次对你的召唤似乎不太符合程序，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吾王，阿西里斯三世。” “嗯，虽然对这个称谓不太习惯。”夜泽摸了摸脑袋。 “不，您所需要的只是那份骄傲与自信，其他的，交给奴下我就好了，吾主。”月暝。 “毕竟，作为这圣域的第三位圣子，不，是我的圣王，您的血统是绝对的威压与制御的。”月暝。 说着，二人加快了脚步，甬道两旁精致而华美的油灯正闪烁不定，一如接下来的命运一般。 “月，这里，没有其他人么。”泽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里是阿西努斯神殿，使徒里的成员大都在十三圣域之中，而神殿位于第一圣域，通常只有，17个人。” “十三位审判官，三位御灵主教大人，还有那位教皇。”月暝。 泽看着这宽阔而高大得让人生出退意的主殿，还有来时的各个分殿，又想到这恐怕连神殿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不禁心里一寒，仅仅17个人，守着如此偌大的地方。。 “或许，他们，不能再称之为人了吧。”月暝又补充道。 “月之骑士，汝将圣子带来了么，就是他么？”一个威严到令人悚惧的声音传来。 “是的，主教大人。”月暝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泽单膝跪地。 “第三位圣子，阿西里斯三世，吾主，带到。”月暝同样以绝对的威压回答。 “很好。”那黄金雕铸的圣座旁的阴影里闪出一个消瘦的影子，穿着暗红色的长袍，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下方的泽与月暝。 那是一幅黄金与宝石共同组成的面具，但它挡不住之后那位男子眉宇间的英气，还有冷意。 然后，那人慢慢的走了下来，轻轻地在泽的面前停下。 他慢慢把那深红色的长跑脱下来，单膝俯身。 夜泽完全不知所措的站立在原地，他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毫无准备，不过在月暝的眼色示意下夜泽还是很懂事的俯下身去和面前的那个被称为教皇的男子握手。不过在和他的身体触碰的一瞬间，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只有上位者才拥有的气势，无法临近的气势，令人窒息的气势，毫不犹豫的气势。 “你还是长大了，虽然，我也责怪过月暝，但回头想想这也是你自己的意思，对么，希望接受这力量，不，或许说，这诅咒更加确切。”那个男子转身从书架里翻出一本轻微泛黄但保存的极好的厚皮书，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取出了一章照片。 “第三圣子，”他还没有说完，夜泽便插话到“不，如果可以的话，请称呼我夜泽，圣子，这种词，恕我暂时无法接受。”月暝似乎料到了泽的反应，微微点头。 “嗯，那就冒昧了，夜泽，这是你父亲送给我的书，还有这张照片，”他说着，将东西一起递了过来。 书的名字是《浮士德》，虽然夜泽没有学过希伯来文，但这几个词他是知道的，就跟他父亲额头上的皱纹那样熟悉。照片上是3个人的合影，似乎是年轻时的父母，旁边那个，如果没错的话，绝对是这位教皇大人了。 “我想这些东西有助于打开话题吧，不过，你的父母，应该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这两样东西吧，毕竟，你和你meimei是他们二人唯一牵挂的，深爱着的人。”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转瞬就有了动作，轻轻的，几乎以不被人发现的动静摘下了面具，那张华丽但是让人敬畏的面具。 “难道说您是，”泽似乎想起了什么，虽然只见过一眼，但，绝对是忘不了的。 “嗯，是啊，怎么，没想到么，泽？”他微微一笑。 “您真的是穆叔叔么，为什么，”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变老，是么？”他很清楚泽想问什么。 “嗯，是的，为什么本该是中年的您，还会如此年轻呢？”夜泽看看照片，不仔细看，绝对会误以为是最近才照的。 “这，与我的家族有关，不过今天不谈这个，我们要谈的，是——”穆转身走到一面墙的前面，奇怪的是，似乎是有帷幕罩着一般，墙上挂的东西看的不太清楚。 “你的命运。”穆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随着话音的扩散，他揭开了那帷幕，一幅巨型油画出现在面前。 如血的残阳下，一个恶魔被长剑钉死在山崖之上，从崖顶，也就是我们观赏者的角度看，那个天使般的身影背对着我们，恶魔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和双翼，一切如此苍凉却透着一股无言的哀伤，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到，哀伤，泽无法平静下来，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水。他旁若无人的走向那幅画，穆适时的走向月暝所处的一根立柱边。 夜泽轻轻触摸着那被染红的，不知是残阳还是鲜血染红的地方，一点点，手指慢慢划过，丝丝冰凉透心而来，无言的哀伤，没错，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悲伤如无尽的漩涡般将自己包围，啊，无法抗拒，就这样被卷入了名为绝望的深渊。 。。 “怎么了，后悔么，来到这里，来到一个本不应来的地方。”一个声音说道。 “不，或许说，是刚才，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来，一定要来这里。”夜泽。 “是么，为什么呢明明是从心里抗拒的啊，为什么说一定要来呢？”又是那个声音。 “因为幽兰枫说过，要正视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我从那画中得到了答案。”夜泽。 “是这样啊，也许，这次，错的是他们吧，又或许，没有人对。”哀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 “夜泽，泽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耳边传来月暝的声音，夜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 “不，没什么，穆叔叔，我想我明白了。”夜泽。 “是么，不愧是阿西里斯家的后代，那么，月暝，接下来我来向他进行解说，可以么。”穆。 “嗯，大人您亲自来是最好的了。”月暝。 “夜泽，”穆拉起他的手，不出意外，夜泽的手心全是汗。 “你现在身处虚数空间狄拉克勒斯，是绝对的终极世界——建立在十三维度轴上的庞大世界。” “但我们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以前这里还有神的存在，我们只是身上流着神的鲜血，但现在，我们的命运却是将他们杀死。”穆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曾经，我们的祖先作为神侍，也就是拥有神之血的人类，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与平凡的人类不同，但我们的存在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来说，其实是一种威胁。于是，战争爆发了，结果是两败俱伤，我们残存于世，而神们，一部分沉睡在我们身上，作为人，不问世事的生活在世界上，一部分陷入了短期的休眠，还有的遁入了另一个体面。”穆。 “残存的我们自称神之遗民，是不是很讽刺呢，明明自己在创世纪里，亲手杀死了神，但是，我们之间的争端和隐患却丝毫没有减少。”穆。 “神之遗民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分化为四个水火不容的组织。”穆的眉头一紧。 “我们，使徒——作为弑神者的代行组织，也是唯一的一个统一的组织，目的是抹杀苏醒的或是从那个体面里过来的神，当然，还要维护自己势力的存在，拥有自己的信仰和严明的内部制度。”穆。 “绝罗——是最大的追随者组织，顾名思义，追随者就是仍然对神祗抱有幻想的一批神民们，他们虽然为数不多，但威胁最大，实力仅次于我们使徒，还有天星和宙影这两个规模较小的追随者组织，不过这两个组织行事诡秘，甚至于绝罗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行动，但决不可轻视，”穆。 “暗血——这是最强的遗忘者组织，遗忘者，可以说是最悲惨但也是最危险的神民了，他们拥有极高的个人能力，但纪律松散。同时又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要杀死可见的一切神或者拥有过高的神性血域的人类，就这点了来说，可以当做半个盟友来看待，但同时很危险，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敌人，遗忘者们都没有任何信仰，他们只为自己的目的而活。“穆。 “流沙——是调整者组织的代行代号，组织松散，但遍布各处，核心成员数量未知。调整者，作为想要借助一切可能的力量完成成为真神的神民，不惜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与各种方式的修复，拥有最强的科技水平，成员大多是著名的研究所研究员，大学教授，律师，医生，政要等，同时能力多变，甚至可以不惜利用同伴的遗体来强化自己，某些程度上比遗忘者还要冷血和残忍。”穆。 夜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极不自然地将自己的银色长发从眼前捋到脑后，说：“明白了，穆叔叔。” “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我想等你回去后由月暝来告诉你会好些，因为，她是你的骑士，我或许不该多嘴。”穆。 “大人，我，”月暝似乎有话要说。 “嗯，就到这里吧，我累了，兰斯格特主教，麻烦你了送他们回去吧，请原谅我冒昧的召唤与这无礼的告别，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泽。”穆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无奈的苦笑，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必须要，算了，先回去吧，你也不想那个女孩等太久，不是么。” “我知道的，穆叔叔，那么，告辞了。”泽，看向月暝，她正跟另一位主教低低细语着什么，随即转过身来，似乎准备好了。 “是的，我们走吧，二位。”兰斯格特主教。 嗯，的确不早了呢。泽心里想着，似乎晚饭还没吃呢，不过没办法了，事情太匆忙，委屈夏夕若了。 也许，父母早就知道，不论以何种方式，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会义无返顾的来到这里吧。 因为，虽然我一面也没有见过你们，但，我，我也深爱着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