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家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王一男和钱中华回到了吉祥村。 刚开进院子里面，车还没停稳呢，李文静就冲了上来。 “在哪呢，在哪呢” 王一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一块一块拿出仍然包在旧报纸里面的那几块硬盘，递给李文静和孙伟，一路上怕车开的太颠簸，弄坏了数据，王一男一直紧紧的抱着它们。 李文静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硬盘，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 “好了好了，干活吧”，王一男拍了拍手。“李飞，赵天成，你们先把目前的系统恢复到初始状态，特别是神经网络的数据，一定要完全恢复到训练前的状态“ “孙伟，你先把GPU和FPGA相关功能屏蔽掉，我记得最早哥德尔系统进行训练的时候，也没有这两个模块” “文静，咱俩先把这几块硬盘的数据整理出来”。 王一男仔细的把第一块硬盘插入存储阵列中。然后运行哥德尔系统的自检模块。 数据加载之后，跟后来恢复的哥德尔系统产生了大量的冲突，也就是说，破坏前的系统实际上有大量的有效部分，就在这块硬盘上，冲突的部分，是王一男他们为了让系统正常运行而作出的假体。 哥德尔系统实际上有很强的容错性，部分计算设施的缺少，甚至部分功能模块使用了假体，也不会影响到它的智能。 当然，一切容错性都有一定的度，之前恢复的哥德尔系统，显然损坏程度超过了这个度， “以至于抓不住自己的头发了”，用王一男的话来说。 现在找回了五块硬盘，修复的概率立刻有了指数级的提升。 王一男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之前写的假体，重新用有效的功能模块来代替。 第二块硬盘加载的数据，同样造成了大量的冲突，王一男没有立刻开始替代之前的模块，而是先做了统计和记录。 后面三块系统基本都不是有效的功能模块了，绝大多数是一代哥德尔系统最早的训练样本。 但事实上，王一男觉得这几块硬盘可能更重要，因为这些训练的样本，是之前新的哥德尔系统完全缺少的训练样本。 “也许，正是这些训练样本，才会造就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德尔吧”， 王一男想。 所有数据检查完毕后，大概发现了一千七百多个功能点需要替代，训练样本量就更大了。王一男预计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可以重新替代完毕。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放假一天，都不许来公司了，下周，让我们迎接哥德尔的重生！” 第二天，容与公司的员工总算可以休息一天了，不过作为老板，王一男和李文静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跟张琪一起召开了一个简单的董事会，讨论“有关部门“的投资方案，红衣教主作为重要股东，也通过电话列席了董事会。 钱中华的效率非常高，在上午开会的时候，直接就拿出了经过华龙公司批准的投资协议。 当然，送上门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对不，更何况，华龙公司不但是送钱，还是送靠山来了，在确信华龙公司不会干涉容与科技的日常经营之后，所有董事会成员一致通过了投资协议。 由于华龙公司需要一个董事会席位，现有的董事会是王一男，李文静和张琪三人，加上华龙的代表钱中华就是四个人了，一般来说，董事会人数最好是奇数，以便在投票时能得到简单多数。 红衣教主婉拒了担任董事的提议，“我实在是太忙了，参加董事会，你们以后找我签字可有的麻烦了”，教主说到。 最后，大家决定让孙伟加入董事会，这样保证团队在董事会拥有三个席位。 下午，帝都西郊，一辆挂着军牌的迪奥沿着林荫大道疾驰，钱中华自己开着车，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来到一栋独立的小院子。这个小院的位置很好，离景石山繁华的地带也就是两三公里的样子。 但是从长安大道过来，要首先经过一个部队的驻地， “这是我们有关部门的外勤组”，钱中华介绍道，“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吧，不过就算最精锐的米国海狮突击队，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里面还有一个红旗NB防空连，连一只鸟飞过去都要批准了才行“ 在部队的哨卡，钱中华摇下车窗，出示了证件并检查了指纹。 “给他俩也拍照，留下指纹“，钱中华说。 “以后他们就是里面警戒单位的最高负责人了“。 经过部队的驻地后，首先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王一男和李文静很是吃惊，在帝都居然还有这么清澈的小河。 河上面是一座小石桥，正对着石桥的就是一个院子了，院门空空荡荡的，原来挂在上面的牌子都被摘走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研究可再入空天飞行器的研究所“，钱中华介绍道， “后来体制改革，新的战略空天飞行器采用竞标的方式进行了，这帮帝都的大老爷们，吃皇粮吃惯了” “拿出来的方案那就是一坨。。。” “本来，要是国内只有他们一家，再臭的。。。部队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蜀都那边，直接用他们研发的黑丝带的飞控，联合红都的材料技术，整出一个空天飞机来“ “MMP，直接就飞出大气层还回来了” “这下好了，部队首长当然就把订单给了蜀都” “那个所长本来很有一些关系的，跑到上面哭诉，结果正好碰到机构精简，加上这事实在丢人，圈里面都传遍了，他的关系只好舍车保帅，就直接把研究所撤掉了“ 钱中华一边介绍，一边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的主体跟吉祥村那边很像，有一个两层的小楼，小楼有电梯，也有地下层。 当然比起王一男他们现在的小楼，这栋楼就奢侈多了，王一男估摸着，就这外墙的厚度，估计拉辆99式过来，也得好几炮才能轰得开。楼里的装修也非常好，虽然不是很新，但是看看那些用料和红木的会议桌，王一男估摸着当时可没少花钱。 “地下室是防核和防生化设计的，只要不在爆心，核大战都没事“，钱中华补充到。 “这里的电源是三余度设计的，有自己的发电机组”，冷却水已经接入了大楼。“ 除了这栋小楼外，还有一些附属的建筑，食堂啊什么的，一应俱全。 整个院子三面环水，背后就是一座小山，指着院子背后的小山，钱中华说，“山上是保密机构，连我的密级，都不知道是什么单位，所以，安全问题尽可放心” “怎么样，这个地方满意吧“ “永久使用权，算你三千万，没占你便宜吧“ “哈哈哈，承情了，是我占了大便宜，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喝酒”，王一男笑着说。 “那你们在这转转，等证件弄好，以后你们直接跟门口的部队联系就行了，不需要通过我，我有事先走，外面有人来接我，车和司机都留一个给你们“ 钱中华接了个电话，匆匆的走了，貌似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沿着小河边的林荫小道，王一男和李文静并肩慢慢的走着，时间已近黄昏，而这些天，正恰逢帝都最好的季节，懒洋洋的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撒落在满地散乱的落叶上，斑斓着，变幻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文静，其实我也很累”，王一男开口说，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李文静没有说话，她知道，王一男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你知道，在大学的时候，我是一个很懒惰的人” “程潜就经常说我，目有点墨，胸无大志”，“我自己也知道，他说的很对” “混吃等死，过一头猪一样的生活，也许更适合我“ “虽然看着那些大师的传奇，也很羡慕，热血沸腾，但是换做自己，总是觉得不想那么累” “是啊，你那时候，在我父亲的学生里面，是很不起眼的一个”，李文静说。 “我父亲就说，要是不那么懒，王一男还是一个好孩子的” “嗯，但是没办法啊，你父亲最后就三个学生，程潜这兔崽子不说了，还有一个杨行之毕业以后就远离了物理这一行“ “我还记得你父亲愤怒和悲伤眼神，那段时间我陪他来北京找人，申诉啊，辩论啊，但是没卵用” “要是真的，让程潜那王八蛋拿走了属于你父亲的荣誉” “我不敢想象，怎么面对你，更不要说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的父亲” “有些事情，是一个男人必须去面对的” “何况现在，责任越来越大了啊，有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跳进了火坑”，王一男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琪，在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赌注在我们身上“ “李飞和赵天成，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干“ “赵克勤，孙伟，还有冯祥，你表姐章子枫” “甚至还有孙伟的meimei孙晓姿”，“对了，还有董志和罗小音” “他们都那么的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带着大家走出来的“ “你再看看今天的钱中华，虽然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而且多半是他背后的人，他家族的意思，但是不管怎样，这份礼物送的实在是太大方了。我背上的这份责任，又给加上了好大好大的分量啊” 李文静看着王一男，这个男人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夕阳从王一男的发梢穿透过来，带着点秋阳的温度，又带着点迷幻的色彩，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李文静感觉到自己因受伤而冰冷的心，似乎有一点活了过来。 她轻轻的抱住王一男。 “老天也会帮助有责任心的人”，李文静说， “硬盘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