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三人
王盜双眼一冷，不屑地冷哼道：“林立要是真的死了，我一定会放鞭炮庆祝的。再说了，林立能管的事你能管？难道要靠你那间破灶房的厨师去帮我们获取情报吗？” “嗯，你的提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的。”让王盜没想到的是，杜磊竟然感同身受地点着头赞道，而且还仿佛给灶房弟子们找了条新出路而开心着。 虽然十几年没跟杜磊相处过，但是现在看他这幅模样，自然知道他还是没有变，依旧是那副比林立更加让人讨厌的表情。 于是的，王盜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双眼，却是不再搭理杜磊。 这就让杜磊感到奇怪了，毕竟要见林立的是王盜，虽然来的是他杜磊，但至少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现在代表的就是林立。于是杜磊奇怪地问道：“生气归生气，事情还是要谈的。” 见王盜没听见的样子，杜磊立即摸着下巴，眼珠一转，笑问道：“都快四十岁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成熟。在这种宗门危机的时刻，竟然为了几句话就气成这个样子。排骨啊，我跟你说......” “闭嘴！”忍无可忍的王盜虎目一瞪大声喝道。“你这死胖子要是在敢叫我排骨，待我修为恢复后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你看，你又急了，排骨。成熟点，稳重点。” “混账！”王盜猛地一巴掌拍在地面上，顿时整个山洞摇晃了下。 王盜从地上站起来，脚下一踩，一拳挥了上来。杜磊毫不在意地模样，就这样子站着让王盜给自己一拳。 “嗯？”下一刻，杜磊眉头一挑，他没想到的是王盜竟然在修为被封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出练气大圆满修为的实力来。 “果然，王盜的确是比栗子天资更卓越的天才。”心中惊叹着，杜磊脸上还是那副欠打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笑道：“怎么，没吃饭吗？用点力啊。” “你......” 王盜顿时差点气得昏厥过去，脸色一阵子的铁青，他后退几步重新坐下来，然后再次闭上双眼，决定不管杜磊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回答。因为他发现杜磊这死胖子就是他的天敌，每次他一开口总能把直接气得半死，而如果这些话换作其他人来讲的话，完全没有那个效果。 “无趣啊！”杜磊看王盜又把眼睛闭上，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样子顿感无趣。他看了下四周，还是决定回去继续待在观书阁装扮林立。 “排骨，我走了。反正林立我也找不到，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 说完后，杜磊摇晃了肥胖的身躯朝着洞口走去。 “等等。” 察觉杜磊要离开，王盜脸上闪过犹豫，不得不再次推翻自己的决定喊住杜磊。 “今天我并非只约林立，还有曹师妹没到。虽然林立不在，那你就当他的代表吧。” 王盜口中的曹师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同样为泰炎门预备掌事之一的曹敏。 一听到曹敏待会也会来，杜磊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两名宗门预备掌事，一名情报堂堂主，三名宗门实权人物要讨论某件事，光是让人听着都觉得十分牛逼。所以，杜磊根本不想掺和，他只想好好地在灶房修炼，然后每天享受这美食就可以了。 “呵呵，这么重要的事你们自己谈吧。我只不过是名小小的外门弟子，哪有资格跟你们这些大人物站在一起，所以我还是离开的比较好。” “你......”王盜不由得气结，之前他就认为杜磊是个好吃懒惰，长着一张利嘴让人万分讨厌的人，但是至少还算是个男人。但是现在杜磊所做的一切，都让一心要壮大泰炎门的王盜万分失望。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么，用不着这么紧张。”杜磊看王盜失望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他的确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楚了，虽然林立不在，但是他至少也可以帮得上忙。 “你......” 看着杜磊一双真诚的双眼，王盜感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几乎涌上喉头。他用了好大的力量才把这口鲜血咽回去，可是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大声吼起来。 “滚！” “人都老了，火气还这么大。”杜磊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双手按在耳朵上，口中还轻声抱怨着。 可王盜虽然修为被封，但也只名筑基修士，哪里听不到这话。顿时的，刚硬生生吞下的那口鲜血再次涌出，这次他彻底忍不住了张嘴全部喷出。 “我去，竟然喷血了。”这口鲜血喷得又急又快，杜磊连忙后退几步闪让开。 而王盜在这口鲜血吐出后，精神并没有变的萎缩，而是仿佛去掉久病的顽疾，整个人精神泛发着一股朝气。这种奇怪的状况让杜磊直接看蒙掉。 “果然，栗子，王盜，还有曹敏三人被称为变态不是没有道理的。常人把气闷的淤血吐出不说病个三四天至少也得虚弱一阵子，没想到王盜反而精神更好。就是不知道曹敏那娘们又有什么变态之处，不过他们三人同为宗门三大金丹修士亲传弟子，一定各有各自的变态之处。” 心里想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个瞬间，杜磊十分后悔答应林立变成他的模样伪装成他，不然的话他哪里用得着参合这些事情。“我可以反悔吗？” 王盜伸手抹掉嘴边的血迹，一双凌厉的虎目直瞪着杜磊，仿佛随时可以化出无数把利刃把杜磊刺成窟窿。不过杜磊虽然心中苦笑着，但是表面却依旧保持着毫不畏惧的神态，圆圆的眼睛也瞪了过去。 “咯咯！二位这是再玩什么......恩，杜兄？”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靓丽的身影走进山洞来。 杜磊听到这个声音，转身看着这位长相跟曹娴静有几分相似的丽人，露出个笑容打着招呼：“见过曹师姐。” 曹敏看到杜磊在此而不是林立，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怎么？林兄事务繁忙无法出席，所以委托杜兄吗？” “倒不是，栗子不知去哪里了。”杜磊苦笑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便开始吧。”王盜看着杜磊的背影冷哼了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开口说着。“他们三位还等着我们的结果。” 话虽如此，但是王盜明白这只不过是走个场罢了。只从十几年前他，曹敏还有林立三人被封为宗门预备掌事后，掌门秦岩便把手中的权利发放到三人手中，后来林立触犯门规被剥夺宗门预备掌事资格，还有因为曹敏大周皇室的特殊身份，这些年来等同于只有王盜才是真正的宗门预备掌事，等王盜金丹有成后，他便可毫无阻碍地晋升为掌门。 而关于这点，曹敏也十分清楚，所以在林立被撤销资格后，她便不太理宗门事物。这也直接加大了王盜手中的权利，在内门弟子中，除去女弟子和在各堂任职的弟子外，其他所有内门弟子超过八层已经明确表示依附在王盜之下。可以说，王盜虽然没有掌门之职，却已经有了掌门之威。 而在场的三人里，林立未到，杜磊并不能完全代表林立和林立手中的势力。而曹敏更明白自己的处境。 所以在王盜说完后，曹敏便轻笑了下，回答说：“这种大事情你们男人谈就行了，我们女子只要乖乖听你们的就行了。” “曹师妹千万莫要轻视了自己，我们宗门内的女弟子在曹师妹的领导下可足以扛起我们泰炎门的半边天。”道理虽然都懂，但是表面的话还是要说。 杜磊心中骂了句‘虚伪’，视线转移到地上。“我只是个旁听的，你们决定就好了。” “好！”听杜磊也表态了，王盜点点头后从地上站起来，直接说出决定：“如果二位都不反对的话，那这场战争，他天雁门要战，我们便战！” 这个决定很快地传递到掌门秦岩手中，秦岩得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意外，然后转身走进后山的一处小树林里。 在树林的中间有一座凉亭，亭子里已经坐着两位修士，两人手捧着茗茶，一股茶香从中而起，缭绕在四周。 坐在左边的是名手持拐杖的老者，他白发苍苍，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行将就木的样子。不过如果因此而轻视了对方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周一砀，在秦岩刚入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少年也同样一头的白发，少年样貌俊美，一双漆黑宛如星空的双眼最是引人注目。 如果说周一砀是即将朽去的夕阳，那沈岸便是刚刚升起的晨曦，而他秦岩就是正值壮年的烈日。他们三人正是泰炎门的砥柱，也是最后的依仗。 沈岸看到秦岩的出现，淡淡地问道：“战？” 周一砀满是皱纹的脸一下子化开，露出一副黄色的牙齿。“肯定的，以盗儿的性格肯定是战。” “没错。”秦岩走进凉亭也坐了下来，然后拿起还带着余温的茶杯，轻轻地抿了口。“既然孩子们要战，那就战吧，反正有我们三个老东西在，泰炎门就不会倒。” 沈岸目露回忆的神色，轻声叹道：“的确，没有战争的洗礼。优秀的弟子怎会洗去凡尘，露出自身的光芒呢。” 而周一砀却是叹了口气，说：“虽然我很为盗儿骄傲，但是一旦战争发生，不知最后回家的还有多少人。” 周一砀的话让沈岸和秦岩不由得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奇。 周一砀平时可是个充满锐气的人，在他的理念中，宗门修士不应该什么弟子都招收，而是只要走精英路线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周一砀却是为了那些普通弟子而发出了这种感慨，如何不让秦岩沈岸二人惊奇。 “唉，人老了。”周一砀又是叹了口气，为着刚才说的话解释着。 秦岩手中的茶杯一晃，里面的茶水溢出一丝散在身上。他明白，周一砀应该是大限以至，所以才把一切都看透。而沈岸也听出着周一砀的意思，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看到沈岸和秦岩的神态，周一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两人。“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都还看不破吗？一日不丹化，终有离去的那一天。所以，沈岸，你是最年轻的，也是最有希望的，你一定要丹化。” 沈岸这一刻感觉双肩上仿佛加重了两座大山，让他压力大增。不过他的一生就是在压力下前进的，所以他无所畏惧。 “我明白的，周老。” “好！”周一砀满意地看着沈岸，在他的心中，能更近一步的非沈岸无疑。 秦岩因为身为掌门被琐事拖累，而且年龄也大或许这辈子跟自己一样都不会丹化。而那些那内门弟子，虽然有优秀的苗子，但是只要一天没有金丹，就别想着更遥远的丹化。所以，沈岸不仅是他周一砀的希望，也是整个泰炎门的希望。 当年他引沈岸入泰炎门修行，就是他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走吧。好久没有看孩子们了，我们去看看。” 周一砀一挥手，身影开始慢慢淡去。而沈岸和秦岩见了，也同样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