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开战前夕
普林茅斯港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整座城市的人全部撤离，让本来就不是非常热闹的城镇变得异常安静，哪怕是海水涨潮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海边的防潮堤可以完美的防御涨潮袭来的波浪。 居民撤离，而出海打渔的人们则是在船上靠着带的粮食暂时度过，好在最近的天气比较稳定，根据天气预告并不会有暴风雨的天气，也可以安稳的等到普林茅斯港安全再回来。 撤离的原因，是来自政府的通告，说是地下的天然气管道发生大规模泄露，如果爆炸的话会将整个普林茅斯港的地面掀翻，为了保证居民的安全，政府会在所有人撤离之后再开始修理。 对此当然是有人表示怀疑的，谁也没听说过因为天然气管道泄露就要撤离整个城市的人，不过在政府的强制手段-也就是以警察作为武力手段的半强制方式下，短短半天时间便将普林茅斯港的居民疏散了。 不过这之后也没有工人来修理，当时发布消息的政府人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有几名魔术师从中协助的话，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拜此所赐，以普林茅斯为目的地的列车汽车全部停运，距离市区五十公里的地方都有警车停驻，禁止一切人接近这个区域，现在普林茅斯港被完全封闭了起来，剩下会来到这里，也就只有一种人。 魔术师。 莱妮丝一行人在车站下车，接受检查确认身份之后，封锁车站的警卫让开路，放他们一行人离开车站。 跟在她后面的是换上短裙披着披风的格蕾，依旧将斗篷遮住头的艾特尼亚，和平时一样对一些都充满好奇左顾右盼的莱瑞，以及最后穿着时计塔制服的藤丸立香和马修。 格蕾没有穿女仆装的原因是接下来肯定会有不可避免的发生战斗，比起行动并不很方便的女仆装，还是这样的装备更能发挥格蕾的实力，手中长枪藏到披风下，只露出枪尖在下面，几乎快要接触到地面。 藤丸立香和马修并没有如罗维预想中的那样被留在伦敦，或者说莱妮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种事情，上次罗维能在自己面前破坏圆桌并且逃跑了，谁知道这次罗维又会使出什么鬼计策，在保证一定能够抓到罗维的前提下，莱妮丝还是叫藤丸立香跟过来了。 当然，她已经将艾斯特所说的什么彷徨海的魔术师，什么下水道的结界全都抛到脑后了，对于恶魔来说，胆敢背叛自己的人，才是最先要毁灭的目标。 至于从者，则是进入灵体化，跟在他们一行人左右。 停车场有一辆大巴已经点燃了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停在门口，等待着莱妮丝等人的到来，那是早就准备好的移动工具，毕竟车站距离市区还有一些距离。 等到莱妮丝一行人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从伦敦出发到这里也是花了不少时间，长时间坐车使得莱妮丝的身体有些疲累，有着少女相貌的她伸了个懒腰，紫色衣裙被海风吹动，随后她展露出恶魔的笑容。 “那么，开始吧，莱瑞，先找到那个叛徒，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莱瑞谢尔斯低声念了一段咒语，脚底闪出魔术回路的光辉，随后几下便登上了一旁房屋的顶层，三层高的房屋他大概只用了不到三秒就上去，据此推测那应该是类似于跳跃增幅的魔术。 莱瑞站在房顶，因为地势的关系，虽然这栋建筑不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却是处于最高位置的山坡上，特里斯坦在他旁边现界，两个人开始通过自己的方式对城市展开搜索。 作为一名开位魔术师，能被时计塔选中参加圣杯战争自然是有其独特的地方，用莱妮丝的话来说：“格蕾的战斗力足够，辅助的话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那个小女孩儿召唤出来几个野兽也是可以的，欠缺的就是擅长搜索方面的魔术师。” 时计塔缺少擅长搜索方面的魔术师么？并不是，只是莱瑞有着自己独特的搜索方式，一般搜索的话魔术师们会先释放魔力，对需要搜索的地域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波接一波，多次搜索之后总能找到需要的东西。 但如果是熟知魔术的敌人，就可以根据这种搜索的间隔躲避开搜索，虽然是最为常用的一种方式，却并非是最完美的方式。 而莱瑞的搜索方式，则是先将整个所搜范围的信息全部集中起来，随后根据细节来进行判断，说白了他做的不是直接搜索，而是将信息集中起来，分析推断出结果。 这与他所爱好的事情是分不开的，无论是历史书籍还是侦探小说，都是他最喜欢的部分，加之本人性格好奇心特别旺盛，哪怕你给他一组完全没有用的信息，都能给你分析出来一个炸弹的方程式。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是有和罗维相似的地方，思维的跳跃性很相似。 莱瑞展开千里眼，先将整个城市的轮廓放入眼中，随后通过魔术将这些画面快速记录到一张纸上面，短时间内便绘制完成了一张普林茅斯港的地图，里面还有着这座城市的细节，甚至每扇门牌上所写的东西，都清楚地画在上面。 乍一看的话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除了现在这座城里里面已经没有人以外，似乎没有任何线索可以用来判断罗维的所在，也许罗维离开了这里也说不定。 当然，莱瑞并不这么认为，他已经从地图上仅有的信息之中推测出了几处可能还有人的地方，而因为有了从者的关系，他并不需要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只需要借用特里斯坦的能力便可以快速检查几处地点。 “特里斯坦，中央医院。” 纯爱骑士闭着眼睛，生前他便有着出色的剑技和射术，在作为archer职阶的从者现界之后这一能力又得到了提升，现在他可以凭借自己优秀的听力听到御主指定位置所发出的声音，随后判断那里是否有人的存在。 “中央医院，没有人，只有几只看门狗还在医院的院子里晃悠。”听到狗吠的特里斯特如是说道。 “那么...接下来是公园。” “鸽子，还有几只流浪猫，母猫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最后，警察局。” “有一个人，蹲在窗口，在看我们这里，应该已经发现我们来了。” 窗口缝隙流动的空气声是人类呼出的气体所产生的，还有蹲在窗边的人脚下的木板正嘎吱嘎吱地响，结合这些判断，三处地点只有警察局里面是有人的，应该就是目标了没错。 “好样的，能和圆桌骑士合作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丝毫没有御主高高在上的态度，莱瑞和特里斯坦更像是朋友一样相处。 “我也很荣幸，你的能力十分出色，据说还不是现在魔术师里的佼佼者？那么我相信你未来肯定会是的。”即使是闭着眼睛，嘴角翘起的弧度也能看出骑士在笑，两个人跳下屋顶，将警察局里有人的事情告诉了莱妮丝。 “好，那么我们就该去警察局了，不过既然他已经发现我们了，那就该隐秘一点行动了，怎么说也该给叛徒一个惊喜不是？”莱妮丝脸上的笑容愈发阴险，随后看向艾特尼亚。 少女早就在地上画好了魔法阵，不出预料肯定是要靠她的，随后光芒闪动，魔力在魔法阵的中央旋转像是一阵旋风，随后几个透明的胶状圆球从魔法阵之中出现，一弹一弹地在地面上跳动。 严格地来说它们也算是生物，一种特殊的史莱姆，因为本身史莱姆就是一种弱小的生物，甚至很多游戏之中都被用来当做最低级的怪物，为了能够生存，这些史莱姆便泛生了可以根据周围景色变化的能力，很快史莱姆便分开爬到每个人的身上，在他们面前展开一道好似墙壁般的圆弧，朝向警察局。 如果是从警察局方向看来的话，一定会被史莱姆展开的墙壁迷惑，虽然近距离看破绽还是很大的，但如果到了能看到破绽的那个距离，罗维也没办法从莱妮丝的手中逃脱。 就这么莱妮丝一行人在史莱姆的伪装之下，很快到了警察局的大门口，到了这里莱妮丝直接从史莱姆后面走出去，在被罗维发现的同时，莱妮丝也看到了从二楼窗口闪过的身影，笑容已经印刻在了她的脸上一般。 “莱瑞，你和archer封锁左面；艾特尼亚，你和rider封锁右面；藤丸立香，你和马修去后面，格蕾你和我一起进去。”分配好任务之后，莱妮丝便大步走进警察局。 在莱妮丝越过门口安检设备的那一刻，刺耳的警笛响起，紧接着就被莱妮丝一发魔术箭矢破坏，左右门卫室内没有人影，看样子警察也都撤离了普林茅斯。 楼梯上散落着几张白纸，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在上面，像是某种书类文件，大概是在撤离的时候太慌张留下的吧？ 虽然没有特里斯坦那般敏锐的听力，但是楼梯间传来的轻微响声，还是被莱妮丝捕捉到了，听声音罗维应该是朝楼上跑过去了。 莱妮丝倒是不急，慢慢地走上楼梯，当声音消失的时候，莱妮丝刚走到第二层，随后格蕾搜索了二层的所有房间，并没有人，莱妮丝便继续往上走。 接下来的三层和四层也是如此，都没有发现人影，那么剩下没有搜索过的，便是警察局的楼顶了。 顶层的楼梯间有着铁制的栏杆门，已经被破坏了，从断裂的钢筋处还泛着红光来看，是不久之前才破坏的。 随后莱妮丝推开顶层的门，空旷的平台上，只有一个人站在边缘。 “呦，好久不见啊，罗维。”说话的声音很轻松，因为对面那个小鬼脸上此时此刻毫无疑问是充满了恐惧的，而且看样子也发现了警察局已经被团团围住，就算想从顶楼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说，你在我面前动手破坏圆桌的时候，应该想到过这种情况吧？那么也该做好了被我教训的准备才对，你说不是么？”莱妮丝慢慢地朝罗维走了过去，只是她很奇怪为什么对面的少年一直没有说话。 当她足够靠近罗维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说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罗维，除了一脸的惊恐之外，就没有任何动作了，感觉上也并不像是那个有些天才的少年的样子。 而且，并没有从者的存在，罗维召唤出来了从者，这是莱妮丝亲眼看到的。 很显然，这并不是真的罗维。 “哼，这么真实的幻象，看来那个臭小子找到了不得了的帮手啊？”莱妮丝并不怀疑莱瑞和特里斯坦的能力，毕竟怀疑的话岂不是在否定自己这个选出他来的人么？只是如此真实的幻象，至少在时计塔，莱妮丝觉得没有人可以做的。 “那么.....是召唤出了从者么？嗯....米莉亚不见了，而且那小子还偷了一个碎片，幻术的话应该是caster职阶的从者，如果说是圆桌的caster......”瞬间，莱妮丝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切，总是这么走运，梅林么？事情又变得麻烦起来了。”指尖随手弹出一道紫色的箭矢，将罗维的幻象刺穿，随后幻象空气一般消失。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罗维长出一口气。 借助梅林制作的道具：一个好似望远镜一样的东西，罗维和梅林正躲在普林茅斯市区旁边的山林间窥视着发生在市区内的一切，莱瑞的魔术是对整个市区的侦查，而躲在市区外的罗维和梅林并没有被发现。 “看来是四名从者和五名魔术师了，不过我感觉立香和马修应该不会来对付我的，现在看来局势还行。” “嗯....”梅林明显有些出神，他放下望远镜，思考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两位老朋友，而且还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说着梅林还笑了起来。 “老朋友？是谁？”罗维有些诧异，他们之中居然还有能被梅林称作为老朋友的人么？ “就是那两位穿着短裙的少女啊，藤丸立香和马修来着对么？而且还有一个熟悉的气息跟她们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它了。” 梅林和藤丸立香以及马修认识？ 罗维想了一下，难不成是在迦勒底拯救世界的时候见过梅林？这么想着罗维就更想知道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碰到的？在哪里？” “嗯.....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而且虽然我知道我们见过，不过记忆其实有些模糊，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罗维也知道，在确认了莱妮丝他们的位置之后，接下来就是要依靠梅林的幻术将他们诱导到下水道的结界处了。 莫德雷德和x已经在普林茅斯港内待机了，梅林在她们身边附加了一层幻术，这样除非是有着能看破梅林幻术能力的从者出现，其他的从者或者魔术师是无法通过搜索的魔术发现她们的。 身后传来响声，米莉亚拨开林间的树枝，走了过来。 “怎么样？” “已经确定了他们的位置，现在在警察局，接下来就是诱导他们去医院了，x准备的怎么样了？”罗维握着黑色的石头，传话器上的纹路发着青色的光芒，将罗维所说的话传达给了在中央医院的x。 “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x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她身前的公路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下面是传来恶臭的下水道，以及一具靠在墙边的尸体。 不过这个东西并没有在莱瑞的地图上表显示出，因为梅林的幻术将大洞和x的存在改变成了几只在院子里跑动的看门狗，虽然这让x很不爽就是了。 “那么，莫德雷德呢？” “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御主，你是专门让梅林来玩的吧？我就算是变成猫也不会去垃圾堆里翻食物的。”莫德雷德口气中充斥着不满，她在公园等候，距离中央医院很近，为的就是可以随时可以去帮助x，不过她看着旁边的那只母猫钻到垃圾堆里翻食物，联想到梅林是通过幻术将莫德雷德的存在改变成了这只母猫，骑士便觉得心中满是恼火。 “嘛....等结束之后你们随便怎么处理梅林都行啦，我是没有意见的，你说呢米莉亚？” 少女摇头。 “没有意见。” “御主...还有罗维，可以不要在开战之前就卖队友么？我秉持着骑士的精神对此表示抗议。”梅林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莫德雷德的发泄工具，毕竟之前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莫德雷德对自己充斥着不满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德雷德才不管这些，带着爽朗的笑声莫德雷德切断了联系。 罗维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再端起望远镜看向警察局旁边的莱妮丝他们。 跟上次圣杯战争不一样，当时在梅萨商业区的时候，是罗维和米莉亚在明处，敌人在暗处，现在则是完全反了过来。 时隔两年半，已经有相当成长的少年即将再度踏入圣杯战争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