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要收拾下一位
二楼走廊的尽头便是我们学校德育主任的办公室。据说因为打架进到这里来的家伙们下场都很惨。刘万年是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打架的学生的，前几次阿虎打架进到这里，出来的时候都是爬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学校的校内斗殴事件在整个中区的初中来说都是最少的，可以堪比一些重点初中了。来到德育处门口，我先是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低沉的“进”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便是我多读书所读来的人生道理，尊师重道是很有必要的。 “就你来了？”刘万年颇有磁性的嗓音打趣地问道，“阿虎没来？究竟是被你吓破了胆子还是对我，对这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呢？” 德育处里面除了我之外只有他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一边问我话，一边抽着烟，高大的老板椅椅背挡住了他的身影却阻挡不了袅袅向上的烟雾。浓重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咳咳”我被呛得直咳嗦，本就不抽烟的我更是接受不了这雪茄烟的威力。没错，你没有看错，一个月薪水只有两千多的刘万年抽的是好几十一根的大粗雪茄，味道呛得要命，可他却偏偏喜欢抽。 “不抽烟？”，椅子转动的声音后，他那一张苍白的瘦脸转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嘲笑，嘴里还叼着一根已经快要到底的粗雪茄。 “不抽，我是好学生。”我直言不讳。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我们这种学校的优等生啊，今天早上升旗仪式的时候才刚刚得到奖学金的。 “的确，我在升旗仪式上才刚刚看到了你得奖学金的事情。”刘万年将烟头戳灭在烟灰缸里面，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身子骨，甩了甩胳膊，走出办公桌跺了跺脚。看他的样子还蛮悠闲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那种令人恐惧的煞气。给我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我没有说话，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自顾自活动的他，完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把斧头放在一边吧，有斧头你也打不过我。”他一边活动着一边瞥了我手中的斧头一眼。他说得没错，即便是给我一把斧头我也绝对不是他这种混迹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的对手。别说是我，阿虎，罗强在他的面前都根本不是个数。所以我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摊了摊手，将斧头扔在了一边。 “你很听话，与我想的不一样。”刘万年停下动作，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我说道。 “怎么不一样？”我来了兴趣。 “没有我想的那么骄傲，那么恐惧。”他有些玩味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骄傲？为什么要恐惧？”我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单纯的微笑。倒不是为了迎合讨好他，只是真的感觉到好笑。不明白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说一些骄傲，恐惧这类的词汇。 “骄傲与恐惧是像你这种年龄段的人来到我这儿最直接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比如说罗强，阿虎二人，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傲气，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被我收拾了一顿后才老实了下来，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就是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家伙才明白在我这里不能傲，否则会挨打的。” “即便进来的时候满脸的桀骜不驯，出去的时候我也会让他感觉到什么叫恐惧，这便是我的德育处。”刘万年难掩喜色，一脸的得意。“也正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中区第一初级中学的校内斗殴率才这么少。” “呵，”我冷笑着说道：“校内斗殴率少？确实少，这方面你做的确实不错。那为什么你不管管保护费的事情？还有就是校内抽烟，喝酒这类问题你为什么不制止？你只管校内打架，校外呢？那些扛巴子们天天在外面赌一些老实的学生，这你就不管管？凭你的威名这些应该不难做到吧！” “嗯，确实不难，但是我不会去管。如果不是你们校长强烈要求我去管一管校内斗殴问题的话，我连这个都不带管的。你以为我是圣人？你们是好学生我就要帮你们出头？收起那简单的思想吧，这个世界上人只有靠自己，其余的谁也靠不上。我既然肯帮你们这种容易被欺负的人在校内出头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我做什么？“刘万年一脸的淡然，确实，就我们学校这些小混混的招式对于人家这种级别的人来说简直不算什么。 ”一点责任感，你为什么要做老师？“我生气地吼着，是的，我讨厌他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帮我们维持校内秩序我们就欠他恩情一样。”你是主任，就要有主任的责任感。“ ”砰“的一下，我肚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打的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快到让我根本没法防备。而且这一拳出奇的重，挨这一下子比挨罗强他们四五个人打一顿还要疼。疼得我直接干呕一声，好悬把吃的午饭吐出来。我一下子跪倒在地，”嘶嘶“地抽着冷气。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刘万年的冰霜脸有一丝气愤的神色，他瞪着我说道：”你在校内打架，我没有马上处理你你就应该很庆幸了，还敢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想死就直说。而且我告诉你，就你用斧头砍人这事学校一旦报警，你是要坐牢的。” “坐牢？”我脑袋嗡了一下。进来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冷静一想可不是嘛？中性斧可是管制刀具啊！一种绝望感油然而生，我脑袋一片空白，一味地嘶吼道：“要不是你纵容那些小混混在校内抢钱，轻视老师，我会被他们欺负到这般地步？我会沦落到用斧头砍人？我会气到与你对着喊？难道我愿意没事惹事？行，我想死，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砍人了，马上就要坐牢了。”说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哭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从小就不敢与人打架，因为我怕我mama会难过，所以遇事就忍，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拿斧头砍人，mama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你就这点出息啊？”刘万年冷眼地嘲笑道：“敢用斧头砍阿虎的人居然会哭鼻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随便你吧！反正也要坐牢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冷静下来后反倒平静了下来。唯一担心的就是mama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要是知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因为砍人坐牢了，她得多伤心。这一坐，就不知是多久啊！ “我说过要报警吗？”刘万年淡淡地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瞎想的罢了。看你进来时候的那份淡定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想不到也是这路货色，害怕坐牢。” “我砍了人学校不会报警吗？”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惊奇地问：“真的假的？不会报警吗？不会坐牢吗？” “又没出什么人命事件，学校会报警？那不是给自己贴污点呢吗？”刘万年一副看傻X的模样瞅着傻乐的我。随便吧，反正不会坐牢了，又不会被开除！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吗？ “阿虎家属报警怎么办？”我突然间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刘万年冷笑说道：“那你就去坐牢吧！现在我劝你赶紧求求阿虎不要报警，要不然你小子可要吃牢饭了。” 听到刘万年这样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心里有数，阿虎一定不会报警的。但是我还是装作一副很受教育的模样，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求他。” “行了，你走吧，我就是想看看敢用斧头砍人的好学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想不到这么让我失望，被坐牢两个字吓得哭鼻子，真让我失望。回去你告诉阿虎，他既然没来找我的话，放学之后我去你班找他。”刘万年坐回了那张大椅子，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大雪茄点燃起来，猛抽了两口继续说：“把斧头也拿走，我知道你还要收拾下一位，去吧，别弄出严重的伤害就好。” 我听话地捡起了斧头，震惊地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这么管校内斗殴的？” “我只是想看一个懦弱的家伙是怎样转变的。刚才你怪我放纵他们校内抢钱，轻视老师。那么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只抢那几个人？只轻视那几个老师？”说着，刘万年鄙夷地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帮助你完成你的咸鱼翻身，但是你也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一样收拾你，听懂了吗？” “恩恩。”我连连点头，我才不要惹上这么一位大麻烦。 “行了，滚出去吧！”刘万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我撵了出去。 我前脚刚要往出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主任，你真打算开除阿虎？” ”没想好呢，但我感觉你不一定会这么饶过他吧！算了，你告诉他，我放学收拾他。开除的话就算了。“刘万年说着，便闭上了眼睛，看来是困了。我应了一声”诶“便退了出来。其实刘万年这么说的话我还挺高兴。毕竟开除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影响一辈子的事。 拎着那把还沾有血迹的斧头，迷迷糊糊地就走出了德育处的我现在还有点没反映过劲。刘万年再放纵我收拾罗强？嗯，一定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老子这次是什么事都没有，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快步地走回了教室，我要赶紧制定第二步计划了。罗强可比阿虎难对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