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许念许云天
东方啸云听后略微思索了一番,低声道:“那……他原来是做什么的?许念,武道上可是没有这号人物。” 宋青书也不知这中年人是和自己说还是在自言自语,等了等,又说道:“我爹也说从前没听过这人,只是知道十几年前,京城就突然有了这么个人,突然有了这么家武馆。” “哦?”东方啸云奇道:“突然?怎么个突然法?” 宋青书显得有些含糊,说道:“这个我也不懂,那时我也还小,许多事还不是很明白。”说完不禁又看了看一边的王可心,显是这话还另有意思。 王可心哪有听不出的,见宋青书说到别的事情上面,小脸不禁唰地红了,带着几分娇羞瞪了他一眼。宋青书见到情人那似怒非怒的可人样,也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其实,二人的这一番忸怩,其他人倒是并未注意到。 东方啸云仍是想着青书所说之许氏父的“突然”出现,众人也都只好陪着。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当东方啸云再一次端起杯喝茶时,发现杯中已经只剩下茶梗,水早就喝干了,这才知道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自己也摇头乐了。 相陪的四人见了,也都无奈地陪着笑了起来。 东方啸云放下茶杯,对“姨母”东方淑道:“东方淑,你去帮我查查此人到底何来历,是否一直就居于京城。” 方淑接令道。 “还有,”东方啸云接道:“你先帮我安排个双人房间给他两个。”指了指宋青书和王可心,然后看着那小迷糊太监道:“至于你嘛……我得好好*一下。哈哈哈……” 两人一骑,风风火火地赶回了通天馆。 刚一进门,便撞见了满面怒容的许念。 “爹”“老爷……”叫“爹”的是许邵,喊“老爷”的是大天。 “哼,你回来啦?”这是许念对许邵说的。 许邵赔笑道:“呵,回……回来了。您有什么事么?我……” “哼,你小子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许念吼道。这一声吼,似乎是暗中贯注了几分真力,把一旁的大天震得有些发昏,竟是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 许念看了看大天,摇摇头道:“大天,你去忙吧,这没你事了。” “是,小的告退了。”大天临走时,还偷瞟了一眼许邵,见到他那幅“可怜”相,不禁咽了口吐沫,坏笑一下,逃之夭夭了。 许念又瞪了一下许邵,道:“你先去梳洗一下,然后去书房找我。哼一身酒气。” 许邵无奈道:“是,爹,我……这就来。”说完,急忙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间屋很大,但内中的布置却也很是得体,无论是用品还是装饰,都摆放在了以这间屋来讲是最合适的地方,所以屋没有因为太大而给人一种空荡之感。 屋中的物品很是典雅。 进门处有一道画有“百鸟朝凤图”的屏风,进来四壁挂的都是名家字画。椅均是用上好桃木打制而成,手工精致,看不到一丝接缝,就连那多宝阁与书架也是如此。多宝阁上摆放的似乎都是大内的皇家宝物,而书架上的书则都是名家名笔的诗词曲集。书桌上文房四宝所用材料除毛笔外,均是产自乌苏里的一种奇石。砚台旁边放置了一对汉白玉老虎镇纸,更添了几分华贵之气。 整间屋除没有龙椅之外,已几乎与皇上的御书房无甚区别。 许念此时就坐在他的书桌前,拿着一本。其实,他是在想着心事,想着一件埋藏在心里进二十年从没对任何人诉说过的事情,想着那在他的回忆中最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一件往事。 忽然,儿那一声清脆的“爹”打断了许念的思路,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这荒鬼的儿,见他低着头,样很是紧张,不禁摇头叹气道:“别站着了,坐吧。” 许邵却似乎是没有听到,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念又大声说了一便:“我让你坐下。”同时手在许邵面前晃了两下。 许邵这才回过神,睁着大眼看看自己的父亲。他本是以为自己老爹定会大骂自己一顿,谁知竟会是这样。当下挠了挠头,拣了把椅坐下,同时,两只手从自己左右耳朵中各掏出一团棉花。 许念见了,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不禁苦笑道:“你这孩,年纪也不小了,看来我是拴不住你了。” 许邵忙道:“不、不,爹,我错了,您别……” 许念挥手打断道:“我是说真的。” 许邵惊愕了一下,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暗道:放在平时爹爹早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了,怎么今天竟是一反常态了,该不会好戏还在后面吧?于是,又用眼角偷瞟了一下许念的脸色,见他脸色很是平和,毫无气愤之态,心中不觉更是诧异非常。 许念又沉沉叹了口气,沉声道:“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也该见见世面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有哪一个肯在家里老实待着的” 许邵听老爹这么说,不禁心里登时乐了,但面上却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正色道:“爹,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在家,只是、只是……” “只是你练了一身功夫我却不让你出去使,你心里有所不甘,是不是?”许念接道。 许邵怔了怔,看着老爹无奈道:“是、是……” 许念点点头,道:“知莫若父,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其实,你爹我年少时也是如此,自以为本领够高了,就独自仗剑武道,想要凭那自认为高强的武功打出一片天下来。但你可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可知自己的武功在武道中到底有多高?你可知当今天下的能人高手比比皆是?我当初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吃了很多亏,但总算都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许邵听了,面上禁不住一乐,喜道:“爹,您原来也在武道上行走过?” 许念佯怒道:“什么话你爹我若没走过武道,又哪来的这许多武道经验?” 许邵童心未泯,追问道:“那……爹,我怎的从没听您提起过啊?哈,您快跟我讲讲。” 许念皱眉道:“别叉开话题,听我说话” 邵显得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 许念抿了一下嘴唇,问道:“孩,你可知我为何教了你武功却又不让你用?” 许邵摇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却又猜道:“也许是爹认为孩儿的武功还太差,怕孩儿遇到高手吧?” 许念摇摇头,苦叹一声,说道:“其实,以你现在的武功,若在武道上行走,已经是一流高手了,所缺的只是经验。但我仍是不让你显露武功,那实是另有原因啊。” 许邵不解道:“有何原因?” 许念忽然低头沉吟了起来,良久,才又抬头痴痴望着许邵,目光中透着无限的慈祥与怜悯。 许邵从未见到过父亲有这样的眼神,不禁轻声唤道:“爹,爹您怎的了?” 许念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哦,没事,没事。”深深叹了口气,又对许邵道:“儿,爹跟你讲件事,不知……不知你能否接受得了?” 许邵好生纳闷,想自己老爹以前从来没对自己说话如此客气过,也从没这么吞吞吐吐地述说过什么事,不禁颇为关心地问道:“爹,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您说吧,我听就是了。” 许念又苦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好吧,我先以最简单的话告诉你,你别惊诧,之后我再跟你解释,你看可好?” 许邵越来越不明所以,猜不透老爹今晚到底是怎的了,无奈点头道:“好、好,都依您就是。” 许念“嗯”了一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爹,你的生父早于十九年前就去世了。” 许邵听后心中猛的一怔,他倒不是因为感到诧异,反是感到好生内疚,心道:哎呀,糟了,爹都让我气成这样了,这几天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吧,等他气消了,头脑清楚时再做打算。想到这里,不禁吐了吐舌头。 许念见许邵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面上表情也比较自然,知道自己的话儿一定是没有上心,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爹我原本不叫许念。” “啊?”许邵听到这里,才方觉的有些许奇怪,问道:“那,那叫什么?” 许念道:“我本名云天,许云天。” 许邵听后霍然惊叫道:“啊,许云天?剑中仙许云天?”这一惊才当真是非同小可,差点没从椅上摔将下来。 许念奇道:“怎么?你也知道?” 许邵忙道:“啊,我……听管家飙叔说的,他总是给孩儿讲些武道上的传奇故事。” 许念恍然,点头道:“何飙确是个老武道。哼,怪不得你总是想出去疯呢,原来是受了个武道人的熏陶。” 许邵慌道:“不、不,爹,都是我求着飙叔说的,您可别怪他。” 许念摆手道:“啊,我不怪他。不错,你爹我便是当年的剑客许云天。不过,风流二字就免了罢。”说完不禁自己苦笑了一下。 “哦邵应了一声,跟着又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爹,我听飙叔说过什么‘许云天,剑中绝,神剑一出敌命绝',但您似乎从没有用过剑啊。” 许念低头沉吟一声,之后随手将桌上的毛笔抄了起来,又抬头看看许邵。 许邵对此有些不解,方要再启口发问,猛然间却是如中了定身术一般怔住了,他实是被自己的老父吓得呆了。 只见许念手执笔尾,笔毛朝前,沉声一喝,骤然单手将那杆毛笔平推而出,立时只见笔上的百数十根绒毛竟似是同时被一股大力拔了出来,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得疾快之速向许邵迎面射来,再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个平日里柔弱似水的绒毛竟是硬生生地如数钉入了许邵身后的房梁支柱内,吓得许邵着实出了一身冷汗。这份手劲,这份内力还有这类似剑招的手法,足见许念曾经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剑客。这点,只要是一个武功不算太差的人,就算他没用过剑,也是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