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卑鄙无耻
一边的鬼老太爷听后忽然发出一声惊疑之嘘,打断道:“平儿,什么方才?你方才找人家麻烦来着?” 鬼平这才发觉自己由于太过激动,已经不打自招了刚才与许邵等人的冲突,暗叫糟糕,当下急忙辩道:“啊,不、不,爷爷,我们刚才只是争论了几句题外之话。” “哼,胡闹!”鬼老太爷显得有些生气,蹙眉道:“都退下,请客人落座。” “是。”平与鬼狂天一同应声退去。 这时从始至终未曾开过口的鬼封忽然说道:“爹,何必与孩们一般见识呢?我看,这也未必就不是个好机会。既然方才天儿显露了一手,现在也让平儿露上一手吧,也好看看这孩最近武功的进境。” 鬼平一听父亲给自己撑腰,登时又来了心气,便又跃跃欲试起来。 鬼老太爷本不是很赞同大儿的意见,但当着这许多人,总要给自己儿颜面,略微迟疑了一下,无奈点头道:“好吧。平儿,就依你爹的,你与这位少年人过上两招,但绝不可用暗器,你明白吗?” 鬼平早已开始摩拳擦掌了,闻言乐道:“是,爷爷放心,孙儿省得。” “哦,等等,你还要先问问人家的意见呢。”鬼老太爷转首问许邵:“这位少年人,你可愿出手与我这孙儿走上一两招?” “嘿嘿。”许邵挠头傻笑道:“随便吧,他若愿意,我就跟他耍两下,但千万别当真。鬼老太爷,要知道,咱们这两拨人真打起来,我们可是讨不了好的。” 鬼老太爷听了捋须大笑道:“哦,哈哈哈哈,少年人好精明。你放心,尽管出手,我们虽然人多,但你等远来是客,我们绝不会以多欺少的。哈哈哈哈。” 许邵继续挠着头道:“嘿,多谢老太爷了。”之后转头望着鬼平,眨眨眼,又笑了笑。 鬼平本就看许邵不顺,现在又见了许邵这一副略带**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霍然抽出长剑,暴喝一声,向许邵扑将而去。 许邵见了,倒也不急着出招,只是待得鬼平长剑夹带着疾风刺到面前时,忽使一个闪身,其间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的身法,竟是霎忽之间便闪到了鬼平身后,同时伸出手拍了一下其肩膀。 观战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许邵便转移了处身的位置,立时便有不少人禁不住喝起了彩:“好身法”、“好快”、“好生了得” 鬼平长剑刺了个空,心中很是惊异,忽觉有人在身后轻拍自己,当下诧异非常地回转过身,见是许邵,不禁更是恼怒万分。此时见与许邵相隔甚近,手中长剑便自左下至右上横削而出,看来,竟是要将许邵斩成两段。 在座众人见鬼平已经是输了一招,人家并未下杀手,可他却是出此狠招,不禁都是暗暗皱眉惊叹,同时也很为许邵捏了把汗。 许邵似是早料到鬼平此招,猛提一口真气,足下一点,身形霍然向上拔起,眨眼间便已掠起一人高。只见鬼平的长剑贴着许邵鞋底堪堪滑过,这次又是扑了个空。跟着,许邵左足在鬼平剑尖处又再微微一点,借力越过鬼平头顶,飘身又落向其身后。 鬼平这次倒是学乖了,未待许邵站定向自己出手,便是一招“浪回头”举剑反身,跟着身形再变,转成鹤立之势,剑尖直指许邵腰间脊椎,平直刺出。 怎知许邵这次却并未存向鬼平出招之心,单足落地之后轻轻一弹,又向前方飘出几尺,刚好是鬼平剑招用老后三尺青锋所够及不到的距离。 这三下闪躲极为连贯,如行云流水般,观战众人无不赞叹连连。而身在场中的鬼平更是震惊,愣愣的,半饷都收不回自己的长剑。 许邵慢慢转过身,笑看着鬼平道:“鬼平兄,留神,你这姿势站着很累的。” 经许邵这一句讥讽,鬼平也回过了神,忙收起鹤立之势,怒瞪着许邵,手中急抖了一下长剑,喝道:“咄姓许的,你竟敢玩弄本少爷好,那你今天是死定了。看剑!”话音方落,长剑夹带着数朵剑花,玄幻般地刺出。 这一次,鬼平竟如换了个人似的,浑然没有了那一身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杀气。 鬼平这一次的出剑,要较方才那三剑加起来的威力还要强上不少,此人武功似是忽然从二流升为一流高手一般。 许邵见了也是一惊,忙不迭地撤身闪躲,但听“嗖嗖”两声,两道寒光贴着自己身侧疾闪而过,竟是一招两式。再瞧时,右边衣角已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好在并未伤及皮rou。这一下,许邵也赶忙收起了那副顽皮神色,凝神戒备,见招拆招。 鬼平见已抢得先机,便当仁不让,步步紧逼。许邵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技高一筹,鬼平一时倒也占不到便宜。 两人招来剑往,对拆了二十几个回合,许邵已经渐渐扳回胜局。 本来许邵觉得,自己毕竟是客,在人家地盘上如若真的伤了鬼平也不太说得过去,所以就想与之耗上一耗,待得鬼平打得累了自行认输算了,遂每每自己遇到一击便可取胜的机会时,总是会相让一招半式。 可谁知,许邵如此,鬼平反倒不领情,出手越来越狠,一招比一招毒辣。不禁,许邵也微动了火气。 待得两人斗到三十九招时,鬼平猛提全力一剑刺向许邵左肩,许邵窥准时机,向自己内侧一让,堪堪避过森寒剑锋,同时右手反切鬼平右腕。 鬼平只觉手腕一疼,长剑便再也拿捏不住从手中滑落下去,刚好落到许邵早就等在一边的左手之中。 鬼平见长剑被许邵抢下,生怕其回剑反击,急忙向后飞退两尺,足下拿桩摆了个守势。 许邵见到鬼平如此惊慌,心里好笑,反手提剑递向鬼平,笑着道:“鬼平兄,还你剑。”这一下已经很明显,鬼平剑都已经跑到人家那里,显然是输了,已再没有什么可比的了。 鬼平此时又羞又怒,对许邵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见许邵现在全无防备,杀机陡起,竟突然抖手打出一颗毒蒺藜,直取许邵喉头。 这一下变故,在场人众无一人想到,均是一惊,鬼老太爷更是怒骂一声:“孽畜!” 许邵也未想到鬼平还会出手,更未想到他还会飞出暗器,因为早先一开始鬼老太爷便已言明不许鬼平使用暗器。 好个许邵。虽然这一切均都出乎意料之外,但却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之间,许邵本能地将提着长剑的左手反转,使得长剑剑锋直立而起,迎向眼前飞来的黑物。 “哐当”一声金铁交鸣,那枚毒蒺藜便钉在了长剑剑锋之上。在座众人见许邵躲过一劫,都吁出一口长气。 许邵此时方看清,钉在剑锋之上的是一枚毒蒺藜,登时怒视鬼平,目光之中似能喷出火焰一般。 鬼平见了许邵这等眼神,也不禁生了惧意,慢慢向后退去。忽听许邵大吼一声:“无耻小贼,休逃”剑交右手,手中猛催真气,那枚毒蒺藜先是由剑上脱出落地,之后那柄长剑的剑锋竟是骤然断成数片凌空散碎开来,许邵猛一挥袍袖,只见那数片断折的剑锋竟是如同数柄飞刀一般直射向鬼平。 许邵这一手,使得观战众人更是为之惊叹。然而最最吃惊的,当然还是鬼平。 鬼平本来知道许邵武功较自己要高,但只道是如自己大哥鬼狂天一般,如若自己真要拼命,那胜负还未可知。待得许邵露了如此一手,方才知晓,人家武功何只高出自己一筹,简直是好几筹。 这下鬼平也慌了,见到许邵一抖手便震断自己长剑,一挥袖就将长剑碎片震飞过来,如此内功,哪是自己所能匹敌的。一想到方才人家随时都能毙掉自己,不禁也好生后怕,当真是欲哭无泪。 饶是如此,鬼平却也没有忘了闪躲。毕竟,在生死关头拼尽全力寻求生路,是所有人,不,是世上所有生物的本能。 只见鬼平疾退两步,使得自己与飞来断剑碎片的距离拉远少许,之后猛提真气,向一旁蹿出,总算是躲过了“万剑穿心”的劫数,但仍是被一片速度较快距离较近的剑锋钉中左肩。只听鬼平一声哀嗥,横身摔倒在地,右手捂着受伤的肩膀,鲜血一滴一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疼得一时不能站起,显然是剑锋入rou极深的原故。 众人乍见变故,都是愣住了。 此时的许邵也是傻了,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本来他只是想以这一手吓唬鬼平一番,让其不敢再进击自己,可不曾想自己在盛怒之下出手竟是重了一些,再加上鬼平本身武功较自己又是相差颇远,这一下竟是将之伤了。 一见鬼平中剑倒地,鬼封可是坐不住了,厉吼一声:“畜生,竟敢伤我儿,找死!”由座上飞起,如恶兽扑食直奔许邵。 许邵听得一声吼叫,先是一惊,立时回过神来,之后斜眼瞄到自己右后方正有一黑影向自己逼近,速度极快,此举显然是要取自己性命,自己怎能坐以待毙。当下急忙一个神龙摆尾式,运足内力推出双掌,欲待将对方震退,先保住性命,之后再做道歉不迟。 可怎知,许邵运足内力将两掌推出之后,掌心所触竟是一团柔软之物,自己浑厚的掌力有如泥牛入海般,一去不反毫无反震之力,就连劈空掌的感觉都是没有。许邵定睛一看,自己倾全力击打的,竟只是一件长袍。 正在许邵独自纳罕不知所以之时,那件长袍竟是突然破出个大洞,由那大洞之中钻出一只钢铁般的手掌来,直取许邵胸口。 嘭然一声闷响,之后许邵便是“哇”的一声由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身体向后仰面直飞出去,生生撞在了一根如龙王殿内的震海神针般粗大的梁柱之上。 众人只觉整个大殿似乎都由于方才那一撞动摇了一下,之后,便见许邵软倒在地上,像一团烂泥一般,毫无生气。 众人皆都大惊,向天南等人急忙上前查看,一边的鬼老太爷更是向着鬼封大吼:“混账无耻竟出此卑鄙手段,真把我鬼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其实此时最着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清纯美丽,与许邵只一面便心如鹿撞的鬼家三小姐鬼娇。但是,出于是女儿身份的关系,自己是绝不能随便过去探看一个刚见过面的陌生男的。现在,鬼娇急得简直就要哭出来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微微泛红,眼中似乎也有晶莹液体在不住滚动着。 忽然听到大天的一声呼喊,带着喜悦与极为关切的语气叫道:“少爷,你、你还活……你怎样了?” 鬼门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许邵由向天南及苏六搀着,后背倚靠着先前那根使自己停止飞行的大柱缓缓站起,左手抚胸右手颤巍巍地指着鬼封,嘴中还咳着血丝,微弱断续地说道:“恶……恶贼,你……你使、使……使诈!”说完,两眼一闭倒进向天南怀里,晕了过去。 花红中,绿树间,只见三人招来剑往、闪转腾挪,行云流水般。 两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人手一剑,路数基本相同,相互辉映。男的招式猛烈迅疾,女的则是妙蔓轻灵。二人要么男攻女守,要么女进男退,招式挥洒自如,身法配合无间,联手攻击另一少年男。 然被攻击之少年虽手无寸铁,但见招拆招,丝毫不显被动狼狈之象,反而有时能窥得个时机出手打得那一双男女一番措手不及。 三人你来我往,对拆了将近二、三百招,忽然那男向身旁女伴使了个只有自己情人才能明白的眼色,女见了嘴角微微翘起笑了一笑。二人倏然由那就连雷霹也分不开的站位转为左右分开,同时双双向面前那少年挺剑进击。 那独个之少年见面前男女突然分开,由自己左右两边同时冲来,先是一惊,脸色也为之一变,但又瞬间恢复原状,同时嘴角也泛起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笑意。 只见那少年忽沉腰立马,待那男女双剑堪堪就要刺中自己双肩之时,双臂交叉,左手向右、右手向左,各弹出一颗粒状物体。 “叮”“叮”两声,那两粒物体击在了男女各自的长剑之上,令得二人霍然只觉手中一震,进击的身法也为之缓了一缓。 也就是那对情侣这一缓之时,那少年人不知如何竟从腰间抽出一条银丝软鞭,迅速出手,左一荡右一摆,竟将一双长剑自男女二人轻巧地手中卷了过去。 那双男女见自己长剑被卷,正要合身扑去抢回长剑,忽觉对方空闲的左手手掌中似粘了个什么东西,对着自己二人一晃,顿觉一道刺眼的金光,不自觉地眨了下眼。仅这一停顿,二人xue道均已被制,出手正是那卷去二人长剑的少年。 少年先是与几人对视,然后才徐徐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