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狼群(2)
飞机慢慢平稳地上升到平流层里,原本轻微的颠簸感也逐渐消失了,转而变成一种舒适的平稳飞行。 老人坐在林森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疑惑。 “有什么线索吗?”林森指着地图上圈出来的那一块范围,现在看看是不大,但是和实际相对比之后,这块区域光靠他们几个人去搜索是根本做不到的,也许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老人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口,说:“线索是有。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当时在一个村子里找了一帮年轻力壮的藏族青年,将他们带上,但是具体在哪里,就需要我们到了当地再调查了。” “为什么需要当地找人手?”林森觉得奇怪。在这种事情下,秘密的保存需要做到一定的标准。一般来说,换做是他在主导这次行动,肯定不会从外面的人里找帮手,这样就会为整件事情的保密程度打了一个折扣,毕竟人越多,传出去的可能性就越高。 一旁的光头吃饱了正在研究手里的突击步枪,抬头说:“廉价劳动力。” 老人点点头:“光头说的没错。当地的经济水平有限,可以用少量的资金召集到数量众多的当地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我可看不出来,光明科考队需要减少资金支出。” “是吗?据我所知,他们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好几十年,甚至可以说上百年的时间,在这短时间里,支持他们的幕后老板一直在更换。这种行动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而且,我猜想他们肯定在找什么东西,所以必须要加大手下的人手。” “可这样不就是会加大风险吗?我的意思是找当地人?” 这时候,猴子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黑色T恤,从休息间里走了出来,他边走边说:“这很简单。在事情做完之后……”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死人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林森感觉背后一凉,同时也为被光明科考队召集去的当地村民感到不安。 “所以,我们不仅要阻止光明科考队,还要尽最大的努力救下这些村民。”老人说着,示意猴子将舱内的光线调低:“好了,一切等到我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再讨论,现在我们需要一顿睡眠。” 林森闭上眼睛。从昨天凌晨开始,自己就一直没有停过,且处于高度紧张当中,还没等他思考什么事情,睡衣就席卷而来。 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了。猴子给林森端过来一盘热腾腾的饭,说一会还要赶路,现在趁有时间还是吃一点好。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广播开始在机舱里面响起:“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系好安全带。” 过了十五分钟,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季节交替的时间。当林森走出机舱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则被吹过来的寒风刺得阴冷无比。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觉得眼前的眩晕减少了不少,沿着向下的扶梯往下走。 头顶的天空湛蓝无比,一朵朵如棉花糖似的云朵快速地移动着,远处是一片起伏状的山脉,有高有矮,延绵向地平线的方向。眼前则是一座比起国内机场都小的航站楼,宽阔的停机坪上只停着他们一架飞机,眯起眼睛朝全玻璃的楼内看去,空空荡荡的,显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里就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他们一群人上了一辆蓝色的商务车,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藏族中年男人,自打他们上车之后,就开始用蹩脚的普通话抱怨起来:“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这天马上就要冷起来了,山里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了。” 老人坐在副驾驶上,说:“别担心,我的朋友。我们不是来找什么野货的。” 藏族男人驾驶着车子,开上公路:“我知道,没有哪一个来这里打猎的会带这么多人,而且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来。那我们下一站就按照计划走吗?” 老人说是的,你就尽管开好你的车。 车子在公路上急行,路上时不时地出现几辆越野车和他们对向驶过。公路边上就是山,大部分的山体都呈灰棕色,上面光秃秃得,什么植被都没有,更别说可以看见在藏羚羊了。行驶了一会,司机开始慢慢减速,林森往前一看,发现并没有到达目的地,至少还在笔直行驶的路上,这车要停下来做什么? 正当这时,老人摇下车窗,对着前面挥了挥手,车子靠着惯性停到路边。在车子边上,是一个衣衫破损、满脸通红的女人,她脸上全是一条条灰色的脏印,一头卷发也十分乱,看起来应该许多天没有洗过澡了。“能顺带我一程吗?就到村子里就可以了。”女人靠在车子上,问。 老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先上来。 车门打开,那个女人看见车子里坐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以为遇到了劫匪,愣是站在原地没有上来。 “你不要怕,他们看起来是很强壮,但我们都不是坏人。你看看这位藏族朋友,助人为乐是我们最基本的做人礼仪。”老人说。 年轻人挑了个靠近车门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为之后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可以直接跳车做好准备。 林森看她大概也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这副模样,应该是属于那种徒步走西藏的有着冒险精神的人,于是问:“你一路走过的吗?” 女人接过猴子递过来的水,打开喝了好几口,才回答:“大部分靠走,但有时候也会搭顺风车,就像现在这样。” “你蛮有勇气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敢一个人走这种路。”猴子笑着说。 女人摇了摇头:“一开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吃不消,逃回去了,我想既然都开始走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要想到这种苦难,于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走下去。对了,你们到前面的村子里,就可以把我放下了,谢谢。” 老人拿出地图,给司机看了看,问:“要去这里的话,会经过哪个村子?” 藏族司机看了一眼,说最近的村子大概在三十公里远,要稍微绕一点路。 谁料到,女人瞄了一眼地图,惊呼:“你们要去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