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赴约

    “你来了！”

    君山城外一处空旷的野外，茅十八准时赴约，当他来到的时候，永夜已经在等他了。

    “我来了。”

    茅十八点点头，很平静的说道，他看着对方，从表面上来看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更不可能知晓他所扮演的角色身份，不过，茅十八还是从他昨天的一些表现出来的迹象中察觉到了一点东西。

    “你的轻功等级很高，在我读过的小说里，轻功了得的高手很多，不过专修轻功的高手却并不多。”

    茅十八的话让永夜微微的流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从表面上听来，茅十八似乎是在猜测他所饰演的角色身份，但实际上，茅十八却是借着这番话来探查自己的底细。

    而且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永夜相信茅十八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

    “哦，那你不妨猜一猜，我到底是谁！”

    永夜淡淡的说道，茅十八既然用猜名字的方式来作为开场白，那永夜也乐得陪他玩这个游戏。

    “你不会是韦一笑、楚留香、方宝玉、段誉、追命、方振眉、无敌公子这些人。”

    茅十八一来就先排除掉了这些小说中轻功绝顶的高手，永夜听后笑道。

    “为何你不提梁羽生笔下的轻功高手呢？”

    茅十八也笑道。

    “梁羽生笔下的那叫轻功吗，那应该叫浮空术了吧？”

    茅十八的话也让永夜笑了起来，随后说道。

    “你继续。”

    茅十八点点头，继续说道。

    “因为这些人并不是只精于轻功，他们还有其他的绝学武功，而轻功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施展这些武功，因此我想，就算你是天生的盗贼杀手刺客，但你应该也不会为了逃命才去学的轻功吧？”

    茅十八的话让永夜深深的看了茅十八一眼，而这一刻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跟茅十八可能是同样的人。

    虽然说这番话也只是茅十八在评论小说中的轻功，而扯上自己也只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且模棱两可的语调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来说明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这种论调却还是让永夜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自己，因为他也经历过这样一种自我论证的阶段。

    “那么除了你提到的这些人外，我想小说中轻功卓绝的应该也不多了吧，那么你觉得和我一样专精于轻功的还有谁呢？”

    永夜自然不会去同意茅十八的猜测，也不会对他排除掉谁又指认出了谁做出表态，不过这毕竟是一场游戏，为了能够继续玩下去，永夜也不妨给出一点提示。

    茅十八点点头，他忽然觉得这个永夜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找自己来赴约，又愿意陪着自己来玩这个猜谜的游戏，而且他是折戟沉沙派来的，这几种身份加在一起，却还能够让他对自己所走的路抱有一种“求道”的心态，在网游中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我能够想到的也唯有两人了，司空摘星以及方恨少。”

    当茅十八说出这二分之一的答案时，永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来的却是一种对眼前之人浓厚的兴趣。

    “看来你坚信我就是这两人之一了？”

    永夜说道，茅十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答案或者真相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给予的，茅十八既然已经有了这样一个结论，那么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也是同样无需怀疑的。

    茅十八出手了。

    面对一个专精于轻功，其他任何一方面都不擅长的对手，茅十八并没有因此而托大，尽管昨天已经验证过了，对手的攻击并不高，应该说在开服十天这个阶段中，绝对算是很垃圾的。

    茅十八抢了先手后却并没有用指法去攻击对手，因为他很清楚，指法这种远程攻击有其发射出去后飞行的速度和距离，也就意味着从发射到命中对手会有一个比普通攻击更长的时间，而如果打不中对方，那自己是没办法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所以茅十八选择的武器是剑。

    茅十八的基本剑法只有1级，他并没有花费任何的实战经验去提升这门基础武功，尽管茅十八学会了几乎所有的基本武功，但对他而言，他所擅长的套路打法并不是从武功或者实战经验上来体现出来的，而这一点他相信对手也是。

    看到茅十八的武器之后，对方并没有动，这是一个空旷的野外，他完全无所遁形，没有了任何遮蔽物，在这个对他不利的战场上，永夜并没有施展出他过人的轻功，反而是打算后发制人。

    而就在双方都看出了对手想要使用的打法之后，茅十八率先发动了攻击，不……应该说茅十八根本就没有处在攻击范围以内，而是站在原地就开始挥舞起了长剑。

    如果茅十八有剑气这样的技能，那么他现在舞剑的姿势还可以达到迷惑对手的目的，但是茅十八并没有剑气技能，而他所处的位置也无法攻击到对手，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法子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永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赞许的神色，而后他也动了。

    永夜的移动速度很快，他选择了走直线最短距离这条路线，而当他几乎要闯入到茅十八剑舞的攻击范围以内的时候，永夜做出了一个急停变向的动作，但是他仅仅只是伸出去了一只脚，而另一只脚还停留在原地，茅十八手中舞剑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也没有被对手同样故弄玄虚的举动而乱了自己的阵脚。

    当两人的假动作同时出现的瞬间，永夜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脚，而茅十八也停下了手中还在挥舞的长剑，下一刻两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各自手中不同的武器也同时招呼在了对手的身上。

    一轮换血过后，茅十八的血量明显占优，永夜的伤害不足，但是这一次攻击过后，永夜的脸上生出了笑容，而茅十八的脸上却反倒是多出了一丝惊异之色。

    “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永夜此时心情大好，能够战胜茅十八，对他而言绝对是他来到豪侠后最让他感到快意的一次战斗了，而此时的茅十八虽然败了，尽管除了他们两人外，任何人都不觉得是茅十八败了，但茅十八却很清楚这一战确实是自己输了。

    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战斗所求的已经不是什么胜负之争，而是理念之争。

    茅十八之前那么一大段对永夜饰演角色身份的猜测，并不是真的想要说出永夜的身份，不管他是司空摘星也好，是方恨少也好，又或者他不是这两个人，但茅十八却是借由这一番话来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是的，茅十八明确的告诉了对方，你是一个专精于轻功之人，你的攻击方式就是用轻功来战斗。

    这是一场挑战，一场永夜对茅十八提出来的挑战，这场挑战是昨天那一战未完的后续，昨天在野外，永夜锁定有为发动攻击的时候，他看到了茅十八伸出了一只脚，这一只脚代表了茅十八对他的行动作出了应对，而那个时候永夜很清楚，茅十八伸出的这一只脚有可能是在迷惑自己，但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已经找到了能够在自己攻击有为的瞬间让他后悔出手的方式。

    所以那一刻，永夜终止了对有为的攻击，因为战斗已经存在了他不可预料的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来源于茅十八的那一脚。

    或许对于绝大多数玩家而言，他们并不会过多的在意生死输赢，谁没有大杀四方的时候，谁又没有被人蹲守尸体几个小时的经历，但是对永夜和茅十八而言，却并非如此，他们要的是十成的胜算和绝对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