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胤祯被秘密立为太子的时间之谜(8)
关于“娘家”的话题,这里还要多说几句,因为它是真和假的重要分水岭。尤氏姊妹的“娘家”和宝玉、黛玉的“娘家”是一回事,指的是贾母,被称作“女儿”之家。贾珍、贾琏、王熙凤的“娘家”则是另一回事,指的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刘姥姥。贾母和刘姥姥都是“老祖宗”,但她们属于不同的门类,前者是皇权和王法的象征,后者是忤逆和残暴的代表。 元春在《恨无常》曲子中,带着极其伤感的语气说道:“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探春在《分骨rou》曲子中,同样是含悲泣诉道:“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rou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她们口中的“爹娘”和尤二姐口中的“老娘”是一回事,指的都是老太君贾母。所以,柳湘莲“袭人”的身份来自这里,尤三姐与他的婚姻同样来自这里。 贾珍、贾琏则不同,他们来自刘姥姥,是阴谋和悖逆的产物。金和玉一旦有了这样的属性,它的纯洁,它的神圣,它的正义,它的仁慈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残忍,便是杀戮,便是污浊不堪。这就是宝钗在灯谜中所形容的“镂檀锲梓一层层,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玲声?”。佛塔仁慈而又神圣,建造它非一日之功,但摧毁它却是瞬间的事。尤二姐和尤三姐的遭遇,便是这座佛塔瞬间崩塌的过程。 (4)、尤三姐一命归地府 回到京城的柳湘莲,之所以拒绝承认与尤三姐的这门婚事,是因为尤三姐已经落入虎口,成了他人的嫁衣裳。他与宝玉的一段对话,最能说明问题。进京的第二天,柳湘莲就见到宝玉,谈起了贾琏偷娶尤二姐之事,并对贾琏牵线他和尤三姐的婚事产生了怀疑,甚至后悔留下那把鸳鸯剑作为定情之物。宝玉见他如此,说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是要个绝色的便罢了,何必再疑?”柳湘莲说:“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回答说:“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子。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道?真真是一对尤物,他又姓尤。”柳湘莲听了便知不好,跌足说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要做这剩忘八”。 就是这段对话,让苦苦等待了五年之久的尤三姐的鸳鸯梦彻底破灭,这个结果令她始料未及。在她听到柳湘莲前来退定索剑,与贾琏发生争执时,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yin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既然情已绝,活着又有有什么意义?她毫不犹豫的拔出锋利的鸳鸯剑,毅然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这个故事令读者在伤心和遗憾之余,恐怕还有一个大大的疑惑萦绕心头无法排解,这就是:为什么柳湘莲已经答应的婚事,回到京城后又突然变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