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水落石出
“我在做梦吗?”我轻声地问自己。时光是冬季迎着热气的玻璃窗户。眼前的发生和自己恍若两个世界,我试图拂去上面的水珠,却总是擦拭不尽,于是那景象看去就永远模糊不清,虚幻非常。 “你父亲他……”崇刚哥也十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啧啧啧,鲜美的身体。雄志,你知道我之前也吃人吗?那些臭男人哟,当时可能觉得色泽看去也还可以,但是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没什么品头儿。总归说到底,确实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吸引我的身体了。那些啊,吃了就吃了,嗬嗬,剩下的东西,把它们都吐在一个洞xue里,饥饿时时不时去那里观瞻下自己的成果,看着他们,我的内心也是心潮澎湃的。哎,过往的委屈也算是加倍补偿了。哎!这罪恶的爱啊!至于你,雄志,你让我怎么舍得一下子把你吃个精光呢?我想,最好还是留着你,这样在以后的日子每当想和你亲近时,就吃下你,然后再吐出你,以便供我反反复复地品味你。”春娘闷声地说着。 周围的空气既压抑憋闷,又阴森恐怖。 听罢,我的心头被一根尖刺的针猛地挑了一下,血嗞嗞地流出来了,无论是声音还是色泽,都伴随着真相一齐清晰起来。 “爱哦,爱哦,爱哦……”春娘口中小声嘟哝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父亲的头便开始缓缓地从她的张大的蛇口中被推了出来,紧接着身体的其他部分,直到脚趾头的最后一部分也从她的身体里被吐了出来。只不过,身体上被淡黄色的粘稠的液体全身包裹着。你如果站在我这里,肯定也能闻到其散发出的呛人的腥味。 那液体犹如蚕茧一般将父亲重重包裹,隔绝了外面的空气,到现在父亲都没有睁开眼醒来,更别说说句话了。 她继续用爱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父亲:“雄志,第十七次了。从以前到现在,第十七次了,每次都告诉自己要给和你深刻地交合,来此彻底的告别。可是每次看到你伟岸的身材和英俊的脸庞便下不了这个决心。吃了吐,吐了吃,前前后后一共十七次了,相信你也被我折磨得不轻了吧。可是我的心肝啊,你却一直蒙在骨里,对此毫无知情。过去,你醒来时根本不知道刚才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嗬嗬,有的倒是你渐渐丧失你自己的意志,你越发地迷恋我。照此下去,终有一天,你定会心无杂念,心中纯粹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举石的荣耀、你的妻子、彪儿、复仇……最后连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嗬嗬。你的心只听命于我的心意。任凭我随心所欲,你都会悉心照做,用那爱慢慢伺候我哦。嗬嗬,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哎,现在看着你,第十七次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你我果真前世情深,即便今生碰到你,屡分屡合——倒底还是舍不得你。我想着,与其让你变成我的粪便和尿液,变成一堆皮包骨,倒不如把你吐出来,让你永远保持住这种年轻的rou体,时时地激发我对你秀色可餐身体的欲望。” “爹爹!怪不得……原来父亲你一直都被这个怪物加害着,我真是眼拙!”我心中愤愤不平,恨不得现在立刻闯进去,一刀结果了这个怪胎。 但是她开始俯身了,从脚到头,一点一点地仔细地用蛇信子将父亲身上的体液全部****干净。而她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在渐渐地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父亲的身体变得干净了。于是,父亲有了轻微的呼吸了,并且咳嗽出声来。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知觉,仿佛还沉浸在虚幻的梦之中。 “父亲!”我兴奋地叫出了声,喜悦溢于言表,情不自禁轻拍着掌跳了一下。 崇刚哥拉着我便望楼下跑去:“闯祸了!”回头看去,那春娘早已经等不得自己完全变回原来样子了,她穿破木门,被撞坏的门板嘣地一下直接从楼上飞迸到楼底下。依然保持着蛇状身体的春娘如同脱弦之箭飞速向我们冲杀过来。 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风,夜晚里乐活酒家里的灯火便左右摇晃,面临着全部熄灭的危险。我们即将迎接无边的漆黑。 我们除了逃跑,别无选择。 此时的抚谷镇灯火渐稀,人们渐次入眠,因此抚谷镇这艘月亮船便这样准备拥入安详的大海的怀抱之中。 可是对于我来说,越是安静便越是感觉到那个怪物无处不在,担心它突然从个什么阴暗的地方冲出来扑向我们。 于是我不得不打扰镇民的美梦了,便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观看着底下人间里逃命的兄弟。 可是说也奇怪,是我失聪还是镇民美梦沉沉,镇里没有半点动静,没有见到家家户户陆续亮起灯来,没有听到嘈杂的集合声,没有长史来着火把像以往出事时带领自己的镇民来到事发现场。 可是微风依然从西边吹来,穿越屋顶,拂过茂密的树叶,送来清凉的感觉。房顶之上,月亮之下,散步的猫,我能听得见它们暧昧的声音。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眼下紧急时分也容不得自己细想。 蛇腹摩擦地面产生刺啦刺啦的整齐的悦耳声响,不过现在听来,却等同步步紧逼的危险。 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于是崇刚哥加入了我拼命呼喊的行列:“快来人啊!有妖怪啊!妖怪……” 你体会过人陷入沼泽时呼喊却无人相救时的无助和绝望吗? “倒底往哪个方向跑啊?”崇刚哥边跑边催着我问,“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避起来,总跑论谁也坚持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