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温情杀手
“滚开,你这个丑陋的怪兽!”崇刚哥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出话来。 我的心像被放掉内部气体的皮球一般,扭曲着变了形。被人毫无怜悯地丢弃在一个角落,不但无人可怜、捡拾,而且反遭人唾弃。皮球无力、无情,它若有力有情,它定会自己弹跳着逃到个遥远的地方,找个无人的地方,捂着自己的头痛痛快快地哭泣一场。但是人心有情却无力,除了束手待毙遭人辱骂却别无他法。万箭穿心、心中滴血是唯一的结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要脸,是我咎由自取、找没趣儿。”话已到嘴边。 我刚要用绝命的最后一口气说“我知道了,请不要再说了”的时候,他又挣命似地喊道:“怪物!放开我们!”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哪里的气力,我歇斯底里地对着眼前这个怪兽喊话:“放开我们!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让我们死!”。 说到此,也奇怪,那个甲士头领竟然奇迹般地轻轻把我们放回到甲板上,收回了他那恐怖的蛇信子。 我们平躺在甲板上,摆成十字形,头顶是炙热的天,彼此都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抬头寻找那个怪物的嘴脸,却不见了。侧头一看,那个家伙依然悠闲地坐在藤椅上,一上一下地摇晃着椅子——他已恢复原状。只不过除了闲适以外,嘴角似乎还显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的笑。但是那笑旋即便变成了带有一丝谐意和矫情的口吻:“你们瞎吵什么!谁说要吃你们!”甲士头领怒目地斥责我们,“还有你啊,你说谁是怪物!”他突然起身,以蛇行动的姿态爬到我跟前质问道。笔直挺立的上半身,在阳光下投下硕大一个圆圆的影子。和煦的南风吹着他的脸庞,我这时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整张脸:面若冠玉,目似秋月,鼻如隆脊,口犹涂朱丹,面阔气派而正义,耳大厚实而仁爱,其余,双鬓剔得干净,已露青茬,脖子上堆的是“岁月的沉淀”,由于短发,显露的是墨青色的赘rou。 单看脸庞,肤色白皙,脸型圆满,颇有rou感,不但不能称之为“怪物”,而且如果加上那左脸的一颗黑痣的话,甚至可以改称为“性感的美男子”,真的让人爱不释手,恨不得,搂着他,狠狠地亲吻一番,一天三顿饭之后还要仔细端详他一番。 只是看到他的下半身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美好不过只是“盲目疯狂的追捧”而已。现实总是伴随着这个的、那个的残缺的不完美的完美。 我想不光我,就算是其他再多人来看,整体看来,这个眼前的“生物”(勉强称之为“生物”,因为,就算生物,尚且于其自身来看也具有十分缜密的同一性的)被称之为“怪物”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那漂亮的眼睑在风中扑朔迷离,但确实是毫无疑义地告诉我们他在等待我们回答一个不叫问题的问题。 在刚进入的这个扑朔迷离的世界里,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扑朔迷离气息的半兽人(兴许“半兽人”这个名字更能全面概括他的特征和品质,不过叫作“半蛇人”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在等待一个答案,这个最好的答案也只能是“扑朔迷离”。 风很安静,空气也很安静,周围都静谧极了。那个答案像从摇晃了半天的储蓄罐的投币处掉落出来的硬币一样。 “哐啷哐啷哐啷”,然后“啪嗒”一声,硬币这样从投币处掉出来的。打破了沉寂。 对方侧耳倾听着你准备给的解释——该会是怎样一番想不到的说辞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硬币的正反面都印有“神明的旨意”似的,引人入胜,但同时又怀有敬意。 神秘终归不是被我们打破的。 崇刚哥刚要把这枚神秘硬币亮出来的时候,空中盘旋着的那个翼手目的小东西突然插嘴说道:“我们大王可是丧失谷最俊美的蛇男子呢,可是其他众多男蛇追慕的对象呢!”它突然变出了一把硕大的芭蕉叶,比自己的身体都要大,说实在的手握这这把扇子也确实挺累人的。它一边说着,一边忽扇着手中的绿色芭蕉叶。它在给它的头儿扇风呐。于是那半兽人身边一直来回飞动的小蚊蝇便被驱赶走了。 边这样听着自己的手下恭维自己,脸上不由得显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来。 “啪!”那个翼手目动物突然双手合击,一只蚊子被咣叽死了,手心留下一个状似梅花瓣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