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咸阳楼下
正所谓是“宫阙悄然换绿坪,古原无语释秋风”,我们做完了****的这一行人便陆陆续续向咸阳楼或是咸阴楼进发了。 出了这林区,便走在这苍茫不着边际的草原上。 虽说是秋天的时令,但是却并未见到任何树死草枯的迹象,不过沿途却能发现倒在草丛中倾圮的古代建筑。或许这里曾经也有过雕梁画栋,檐牙高啄的富丽堂皇,可朝夕之间一切都作了土。而唯有零星几只羽毛青色,长有毛角的鹖鸟伫立在倾覆的木梁上正在啄食里面的虫子。不时四处张望,察觉这里的变化——或许他们才是历史兴亡的永恒的见证者。 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走在了我们的前面,在辽阔的草原天际线下都浓缩为几个微小的点。 前方出现了一个道路岔口,“去的地方不同,连这土壤的颜色都不一样了。”青沫说道。 我低头看着,果然,一边是石青色的土壤,一边是红褐色的土色。 “这边。”我们走在红褐色的土地上。 “其实,这个过程就是在修炼你们的性情,我如果嫌累的话大可以带着你飞到咸阳楼,可是这是不被允许的。”青沫解释道。 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土坡,感觉好像到了头儿。 等到我们站在小山头俯瞰着下面景色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始建于归明年间,是思宗皇帝时期的建筑。”青沫站在我的旁边颇有深意地对我讲道,“这个,你们想必是毫不知情的吧。” 正所谓,“外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一座古代城池的模样摊在我们面前。这里物产丰美,地势开阔,又有河流绕过,正是建造城池的地方。 “够气派吧?这里繁华的时候也是十里街上闻脂香,九层殿上观倩影呢!” 他接着略微羞赧地说道:“达官贵人们光顾的地方。说好听点叫狎游之所,说直白点不过又是一座‘官营青楼之地’。这下明白了吧?”他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悦。 “这可并不是原来的样子,最初的时候,可比这个还要大。后来到了淳化年间,大大小小的,不管是官营还是私人经营的全都拆除了,毕竟是件既伤风败俗,又损国本的事情。这件事情,孝宗皇帝要比他的前几代祖辈做得好得多。之后,基本上没有像样规模的建筑再营建了,不光是这些,就连正常的居住的殿宇都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怀自然,不问政事,过起了隐逸的生活,上至皇帝,下至黎民都以掘地成xue,探山造棚为能事,一时间以为时尚,以致一发不可收拾,我们的祖先住在树上、洞里,不愿再过原来的生活了。渐渐地,黎民和贵族的界限模糊了,什么皇帝呀,衙门呀都好像这个世界刮过的一阵风,再也没有回来。而原来的建筑,没有人料理,个个坏的坏,塌的塌,不像样子了。” 下了这个土坡,我们走近了城门,“咸阳城”三个大字赫然其上。 “不过,虽说是这样,这里每年还是有一两百名羽翅人轮流看管着。不管好坏,毕竟是这个国家的昨天,看看昨天更让人惊醒今日我们的失败。” 青沫从腰间解下了那个黒木腰牌,上面只一赤色篆体“敕”字。 我们被城门口站岗的士兵放进去,穿越城门是一段阴凉的门道,前方并不曾看见什么别人,左不过是零星几个羽翅人半开玩笑似的在街上来来回回游荡,巡视着有无异常动作。 出了门道,就是正道,不过因为时代久远,又无人打理,已经是荒草丛生,很难辨识出脚下的路了。而国槐叶子也几乎要掉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伸向低地,有些或许是受大风摧折,竟然几近折断,在地上拖着,没有人打理看护。而剩下的一些枝桠,如刀剑突兀兀地刺向头顶一同荒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