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波澜惊心
那天在养怡园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我、欣大人和梅心、兰心、心羽、冰蝶在阁子里一起胡乱云雨。那梅心如何如何热烈,那兰心如何如何羞赧此种端详毋须提起。 “你去养怡园前也不给我说下。”从养怡园回来后的某天早午饭时间李崇刚在餐桌上这样小声地问我,“我们都是正常的人类,毕竟比不了他们这里人,怎么你要去那种地方?也不怕恶心。” 我故意装腔作势地说道:“恶心?恐怕崇刚哥你和紫慕轩的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指不定更恶心的言语会泼向你呢!我有什么恶心,在这里我做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实他是嫌弃我,说我恶心才对。 “那你都做了?”他一脸惊恐。 我不说话,只管吃我的鱼,把盘子里的已经吃了大半的红烧鳙鱼翻过来吃,无奈鱼rou滑腻,几次下箸都滑空,我忿恨地用筷子使劲地戳向鳙鱼眼珠子,鱼竟然被弄到了盘子外面,在桌子上滑了老大一截子。我气愤着“啪”地将筷子扣在了桌子上,咕嘟地将碗里的早已经有些微凉的银耳紫薯粥喝了下去,没觉出有任何味道。 “管你什么事?你可真够自私的,只许你温情蜜语,不许我寻花问柳?你怎么不告诉我,在我去的那一天你是不是也出去会了你那个小****?告诉你,偏你越不让我做的,我越是要做给你看,我就是让你也要尝下被被伤害的滋味!崇刚哥,我们完了。”最后这几个字终于从最终艰难呼啸而出。 “你不喜欢我喜欢她,这个我知道,但你也不要这样辱没她!”他一本正经。 “我说过你越不让我做的,我偏要做,小****,小****,小****……” “啪!”令人警醒的一个亘古未有的耳掴抽在我脸上,打出了我内心熊熊燃烧的仇恨的烈火。 “你打了我了。”我像一个重归天性的孩童蹲在地上捂着脸淘淘大哭。 李崇刚低头叹息道:“彪儿,怎么会这样?以前我们多好,如今怎么到了这步田地?你怎么变成了这这副模样?以前你多好,质朴单纯善良,无忧无虑,有所有外面人没有的美好,怎么一下子……” 我理清思路,擦干泪水,站起来冷冷地诘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了?世界总要变化的,‘生生之谓易’,你不是也说个这个意思?怎么习惯不了?”我趋近他,离他很近,连呼吸都闻得见,怒目而视。 “不,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你一定可以回心转意的,我的彪儿不是这样的。” 我从他的拉扯中挣脱开,一边掸着衣服,一边清淡地说:“你的彪儿?省省吧,有她没我,你既然要和一个女人过活,就当我们的先前的盟誓已断,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你就当我死了。”我背对着他,泪水止不住流出来,“父亲,娘亲,孩儿好想你们!父亲,你还在吗?孩儿活着这世上无有相与,好孤独……”泪水汇成汩汩清泉奔泻而出。 “‘但愿你的母亲的在天之灵不要怨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说着他也哭起来了。 抽抽泣泣,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实在不成样子。 距离更远了,我不但睡觉在自己的东厢房里,连吃饭我也懒得和他一起了,端了小盘菜在自己的屋子里闷声吃。 从养怡园回来之后每天夜里,尾随虚度极乐的便是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失落,如蚕茧蚕食桑叶发出细碎的丝语,或如点点星火竟至燎原之势,难以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