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渐逝,玉兔初升十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大唐三帝传》更多支持! 是夜。 太极殿中。 太宗看着面前那份奏疏,沉吟良久,才对王德慢慢道: “到底,六弟还是不肯过朕,放过稚奴。” 王德点头道: “段志冲当年诛齐王时立下大功,是故诸人皆以为其忠于主上……却不知此人如此不通不达。只怕也是被荆王利用罢了。” 太宗淡淡点头: “说明白了,他这是在逼朕出手。若是杀了段志冲,天下要骂朕;若不杀,那天下要骂的,便是稚奴…… 看来,他的确是得了些高人指点了。” 王德便忧道: “那这荆王,是不能留了。” 太宗轩眉: “留!为何不留? 朕说过,但有他在一日,稚奴便会更知己责之要——他是朕留给稚奴的大礼,可不能动。” “那现下如何……” 太宗竖掌,止住王德疑问,却只淡淡道: “看明日早朝上的动静便好了。” …… 同一时刻。 东宫宜春宫外。 方才去萧良娣处,探过了爱子素节的李治,却弃了轿舆,只带了德安与明和清和三侍,慢慢一路向着丽正殿走来。 德安见李治面色含忧,便道: “殿下可是为了那段志冲之事而烦恼?” 李治却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父皇自有解破之道。” “那殿下这是……”德安不解。 李治摇头: “段志冲身后,不过是六王叔…… 父皇一心要留了他,给我当个警醒…… 可是近日这六王叔几番动作,却是越发精明……不复之前那般鲁莽之态…… 真不知日后,我能不能拿得住他啊……” “殿下此言差矣,若拿不住,便可诛之。”德安笑道: “一个反贼,不足殿下烦心。” 李治却叹道: “你说得好生容易……他是我的六叔,你这话……也只不过能说说罢了。” 德安一怔,片刻才道: “殿下,难不成您还真有心宽恕于他?这怎么……” “但凡有血缘,便是一生不得改。你不必再说。好了,政事烦忙,还是速回丽正殿。” 李治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便打断了德安的谏言,急速前行。 德安停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李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露出一股狠绝之色,咬了咬牙,终究跟了上去—— 殿下可能容他,他德安却容不得他! 任何人想对殿下不利,他德安…… 都容不得他! …… 次日。 太宗早朝。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请诛段志冲。太宗一笑,乃当庭着王德宣其手诏曰: “五岳陵霄,四海亘地,纳污藏疾,无损高深。志冲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其无罪,是其狂也。譬如尺雾障天,不亏于大;寸云点日,何损于明?诸卿不必自扰耳!” 诸臣闻之,大感太宗气度非凡。段志冲亦惭而不语。 是夜。 荆王元景府中突现刺客。幸元景行事紧密,刺客不得其性命。然闻讯欲擒之时,却被其逃脱。后有府内武士识得刺客之剑法,系蜀山一道。 元景乃惊怒恨惧道: “东宫有剑师李德奖,李靖次子,承其母剑法之诣,颇得精深。此贼如此,必为东宫也!” 乃暗恨东宫,遂着密卫查证此事。 …… 五日后。 长安。 西市。 永安酒肆。 二楼小座里。 更替了一身平服的德安,静静地坐在桌后。手中虽然不得拂尘抱着,却总是习惯地怀了手臂。等待着人来。 他的身后,却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李云,另外一个,却是李云的兄弟,同样都是李大亮的义子——李风。 不多时,便见一名壮年男子,一路警惕地左右观望着,慢慢上了楼来。 得见德安之后,男子便立刻机灵地打了个千,告道: “见过德公公。” 德安点头,又淡淡道: “没有被人跟着罢?” “公公放心。只有草民一人。” 德安闻言,便松了口气,亲手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另外一杯却着李云奉与那男子,道: “虽事未成,然你忠心可嘉,当共饮一杯。” 言毕,便率先一饮而尽。 男子见状,也不犹豫地饮了下去,这才放下酒杯,恨声道: “只可惜,让那反贼给逃了。” 德安却垂了垂睫道: “当真是可惜得紧——咱家本想着,以你旧时曾随侍荆王的经验,还有偷偷习于李师傅的剑法,以及……” 看着突然面色大变的男子,德安淡淡笑道: “高阳公主给你的内应…… 你本当能杀了荆王的…… 想不到,你不但没杀了他,还将自己的身分都出来了……不只是露给荆王,也露给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