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四十
她这般说,许敬宗却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心认定了的事,便再不肯改,于是笑道: “才人说是如何,那便是如何。只是臣既然来见才人,便是一番忠心可鉴,还请才人日后得了些良机,多多替臣于主上面前美言几句罢!” 媚娘不动声色,看了他良久,才轻轻道: “说起来,许大人也是个忠心的。只是不得其门。其实以主上这等知机,哪里不明呢?不过是眼下朝中多为老臣重臣,可用之人不知凡几。 加之盛世太平,主上便是有心委以重任,也无甚可以委之啊!” 许敬宗听出些门道来,大喜道: “只要得了主上这般心思,臣便是如得甘霖! 虽今时今日,暂无可用之处。然臣愿为雨中蓑笠,风时帷幂!” 媚娘闻言,便含笑点头: “得许大人此言,想必主上甚是欢喜……所以许大人,这些话儿,还是留着,说与主上听罢!” 许敬宗一怔,正待发问时,却见媚娘行了行礼,便欲离开,急得他急忙道: “武才人这是何意?” 媚娘头也不回,漫声道: “自古臣事君可诚。许大人,这等忠心,若直言于主上……想必比找妾这个事外人来说,要有用得多。” 许敬宗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良久之后,唇边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渐渐地,这抹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一长串得意无极的笑声。 …… 同一时刻。 东宫。 承恩殿中。 送走了母亲柳氏之后,王善柔便与怜奴重新回到正殿之中。 “娘娘,既然要计定此事,那便不可再耽误了。” 怜奴扶着王善柔在殿中坐定,便劝道。 王善柔摇了摇头,良久才道: “虽然定下此计,可说到底,若陛下不来也是无用。是以咱们最紧要的却是得先想了个什么法子,请了陛下前来,又不能让那萧良娣拦了去才好。” “娘娘的意思是……” “必须让萧良娣没有任何机会破坏咱们的计划……” 王善柔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 “否则,一切皆空!” 是夜。 云泽殿。 李治来时,媚娘却正点着一烛香,在佛前许愿。 “你许愿,佛祖会应么?” 李治走到她身后,欲抱,却还停,于是轻轻道。 “应与不应,只要心诚。” 媚娘淡淡回,转身看着李治: “媚娘见过主上。” 李治微嗔地看着她: “早与你说过,只有我们二人时,不要如此多礼。快起来。” 媚娘却不语,只是默默地起身,随着李治走向棋盘后,分边坐下。 棋开一局,李治便道: “今日午后,那许敬宗跑来尚书房,好是表了一番忠心。我看他那样子,只怕是连午膳也没来得及吃。” 媚娘眉不动,眼不眨,轻轻道: “如此岂非正合主上心意?” 李治点头,轻轻道: “确是合我心意。眼下朝中这等阵势,也只有像他这般善于钻营的小人,才可钻得出个洞孔来……只是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知用他,到底是当,还是不当。” 媚娘不语,良久才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