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四十三
这一声轻语,如一盆水般浇熄了李治胸中的怒火,却也让李治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是错觉罢? 一定是的。 她……怎么可能? 李治僵僵一笑,便摇了摇头,欲再往前走,却感觉到腰间之力又是一紧,那躯体,也贴得更紧。 “求你……别走。” 李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慢极慢地,极慢极慢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腰间—— 温润如玉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 低下头,他这才看清楚,腰间那双手上,正戴着一串伽南香的手钏……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几乎是刹那间,他便转了一个身,将猝不及防被他带得险些跌倒的媚娘,紧紧拥入怀中,看着她的眼,紧着喉头,轻轻地问: “你……你……你是真……真心的么?” 媚娘无语,只是将自己已然绯红一片的玉容,埋在他怀中。 他咬了咬牙,胸中的狂喜,不知不觉中,已然又燃成一片燎原烈火——可是,他失望太多次了,次数多得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他再一次确认: “你……你是要我陪你……陪你下棋么……” 媚娘闻言,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痛惜—— 这个男人,到底是为她……为她忍受了多少? 她不想等了……也不愿再等。 只是默默地,她再一次紧紧地向他怀中贴了一贴,然后,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吐出那两个在梦中念了千百回的字: “……治郎……” 长安。 长孙府。 小禁房中。 长孙无忌看着一地狼籍与血迹,还有那躺在地上,仍旧死不瞑目的犯人,半晌不开口,最后才淡淡地问着一边满面狼狈的长子冲: “如何?可有府中人伤着?” “父亲,儿无能,竟然会在府中……” 长孙冲话说了一半儿,便被长孙无忌拦住,他只淡淡问道: “为父只是问你,可有伤害?” 长孙冲张了张嘴,片刻才道: “无有。” 长孙无忌这才点了点头: “那便好。” “可是父亲,这人……” 长孙冲急着欲问,却被长孙无忌举手一止,淡淡一笑道: “冲儿,你可知有句话,叫欲盖弥彰?” 长孙冲一怔,半晌才喜道: “父亲的意思是……” “她若不行这般事端,为父还看不出来。可是今日她这一动作……该露的露出来了,就连本不该露的,也露了出来。” 长孙无忌轻轻一笑,眯着眼看长孙冲。 长孙冲会意,立时便道: “那……儿这般去请诸位大人过府商议此事?”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却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