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王箫恨已逝,今朝凤凰情正浓二
清和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道: “她既已觉得自己得位不正,自然也就不会再信得了元舅公了。如今落得这等情景,倒也是自寻其弱了。” 媚娘淡淡一笑,看了看他: “那接下来呢?” “自然正如娘娘所料,元舅公一出手,皇后便被抓了个正着。再加上咱们早早儿就安排着沉书先生出了宫,又将那些该预备下的证据一应都给元舅公预备好了…… 只消把皇后拿下而已,却实在不费什么工夫。” 媚娘点点头,微闭双眼,半晌才睁开道: “萧淑妃又如何?” “眼下已与皇后一道,关在掖幽庭里了。” “千秋万春二殿呢?” “都封了。便是雍王所居之殿,也被暂时看了起来。太子东宫也未得免。” “二位殿下的心思倒也还稳得住罢?” 清和点头,又奇道: “说到这儿,清和也是觉得奇了…… 那太子殿下倒也罢了,毕竟皇后非他生母,且还害他生母,论起来却是有仇的,这等态度实在再当不过…… 可连雍王殿下也是那等淡漠……” 媚娘看看他: “雍王说什么了?” “去通知雍王殿下的时候,正是清和带着人去的。 当时雍王殿下正在自己殿中练字,听到这话儿,竟是头也不带抬的,平平淡淡就是一句:既然母妃身犯此等大罪,本王自当遵命守奉……” 清和眨眨眼: “娘娘您说,这是不是也太沉得住气了?” 媚娘垂头,目光微黯然: “果然,他还是成了与他母亲一样的人物。” 清和闻言,眨眨眼,张张嘴,却始终无法说出什么话来。 媚娘沉默片刻之后,便轻道: “眼下你需得办紧了两件事,第一,看紧了太子殿下,万不可叫他寻着了机会,去对皇后下手。” “娘娘,这却是为何?” 清和不解地叫起来: “难得这样好的机会,太子殿下又是那般的心思…… 为何不成?” “一旦太子弑母,即使是养母…… 那也是天大的罪孽,他不能不该也背不动这样的沉重。 眼下他一见皇后失势,心中必然复仇之念甚重,但若是当真让他成了事,只怕最后最痛苦的反而是他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拦下了他。 便是为了治郎日后不再为这孩子多添几分愧疚,便是为了不让治郎再为他伤心,也不能让得得机。” “清和明白了。清和这便回去,与师公传达娘娘令。 不知第二件是何事?” 清和问完,便见媚娘神色一肃,瞬间目光冷厉: “告诉你师傅,他可以动手了。” 清和与素琴闻言,俱是一怔,接着都齐齐换了一双了然目光。 清和乃轻声道: “清和遵命!” 看着清和离开,素琴转头看着媚娘: “原来jiejie早就知道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打算过要瞒。” 媚娘淡淡一笑,起身慢慢道: “因为他从来没有打算过要瞒。 无论是我,还是治郎,他都没打算过要瞒。” 素琴沉默,良久才道: “那jiejie是打算,把皇后这个机会,给王公公?” “你若想要,我也会给你。只是……” 媚娘转头,怜爱地看着表情黯然的素琴: “琴儿,你现在已是太幸福了,幸福到不能容忍一星半点儿的不堪来破坏你的幸福。 所以便给王公公罢。 相信你jiejie也会如此做想的。” 素琴目光盈盈,微微点头。 …… 次日。 晨起。 太极宫,掖幽庭前。 王德立在宫门深锁的冷宫门前,仰头看着清晨的太阳,忽然想长叹一声,却终究忍下来,淡淡地开始微笑。 身后,立着一脸沉凝之色的清和。 “娘娘说,要交与咱家么?” “是。” “好……好。娘娘终究还是懂咱家的。” 王德淡淡一笑,便转头看着清和: “若如此,那也可安排下来了。” “师公……” 清和的目光中,已然含了泪。 “无妨,此事一了,师公也就可以向咱们主上告隐,真正去歇息着了。 这是好事,你为何难过。” 清和欲言,却终究未言,倒是一道声音凄然在他身后响起: “师傅真的只是打算退隐?不是打算追随先帝而去么?” 王德微微闭了闭眼睛,缓缓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瘦削削而立着的瑞安,目光温暖: “你来了。” “她的末路,瑞安自然要来。 可是瑞安此来,却不是看着师傅自寻末路来的。” 瑞安神色悲怆,一步步走近,王德垂眸,半晌才轻道: “师傅在这世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啦……也该去见先帝了。” “那主上呢?那娘娘呢?先帝驾崩时交与师傅的这些事,师傅都不管了么?都不问了么? 师傅,瑞安自幼跟在您身边学习着侍奉主上至今,从来不敢忘的,都是您教的第一句话儿: 但有主令,则必死而成之方为可。 师傅,如今先帝诸令未达,师傅就只顾着一己私仇已了,便要离世而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