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似箭,回首望时已百年四
银烛熏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唐贾至《早朝大明宫呈两省僚友》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唐王维《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五夜漏声催晓箭,九重春色醉仙桃。 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 朝罢香烟携满袖,诗成珠玉在挥毫。 欲知世掌丝纶美,池上于今有凤毛。 ——唐杜甫《奉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 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 独有凤凰池上客,阳春一曲和皆难。 ——唐岑参《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上国随缘住,来途若梦行。 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 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 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 ——唐钱起《送僧归日本》 ……便是输了,便又怎样? 无端端地,媚娘躺在榻上,便想起这么一句话儿来。 便是输了,便又怎么样? 她只是看着殿顶垂缦,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究竟为何会想到这一桩的——因着之前那些人的议论,也多半因着自己的不甘心。 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最是清楚。这病根,一直都没除,她也最是明白。或者说,这世上,若还有一人明白的话,那便是李治了。 而这些年来,他们二人一直隐瞒着的事情,只怕是瞒也瞒不住了——他们二人之中,真正身子不妥顺的,不是李治,而是她。 是她这个祸国妖妇,是她武媚娘。 那些所谓的忠臣直将,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怕是会很高兴的。而借着这股子高兴,只怕那几个早就对李治这一身龙袍虎视眈眈的那些亲王们,也必然是要动一动的。 他们若一动起来,李治…… 媚娘摇头,她不能想,也不敢再往下想。 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太清楚不过。而正因为太清楚不过,她才不能想也不可想,更不愿意去想。 从一开始,她便明白,若是他们夫妇之中有一个人倒下了,那么这个人,可以是李治,却绝对不可以是她。 因为李治一旦倒下,那么尚且还有她在撑着,李治还能安心养病。可若她一倒下…… 李治是断然不会有那等心思,再去安心养病,再去好好儿侍奉着这个早已被他视为一切之困苦所起的大唐帝国。 所以,她不能倒,也不可以倒。 她的倒塌,也就等同于是整个大唐帝国的倒塌。而这个帝国…… 她不喜欢她也不想喜欢。但为了她所爱的人,她所亲的人…… 她必须维持下去。 想到这里,她眯了一眯眼,咬一咬牙,勉强起身,看着秦鸣鹤,还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便见李治黑着一张脸,急冲冲地奔了进来,一把将自己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