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缠绵病榻
重新醒来,是第二天的事。 首先是喉咙。 痒。抑制不住的,百爪挠心的,勾勾搭搭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痒。 像是春天初生的柳絮,夏天水果外层的绒毛,秋天妇人身上的皮草,冬天柯基圆滚的屁股。 毛绒绒的。毛。无止息的挠着喉咙。 干。 想试着清两下嗓子,但连续吞咽几口后,勉强得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只能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又把这种企图原原本本的收回。 然后是鼻子。 像是不会水的人突然沉到河底。核电站泄漏后的小心翼翼。看到恐怖镜头时屏住呼吸。 想用手指去抠鼻孔。但真的反复捅了几次后,发现鼻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变得通透,反而变本加厉的干咧般疼痛。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袭来,仿佛一架破了的风琴,一头牙口不好的老牛,一张泛黄的电影票。 最后是身体。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忽冷,忽热。 半边像是在老北京火锅的清汤里翻滚,清汤里寂寞的只有草叶和葱段,自己像那带肥带瘦被片得飞薄的羊rou片,“呼呼”的上下翻滚,“嗤嗤”的泛着油花。 半边像是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冰糖葫芦。拖长的糖稀是迎风招展的鼻涕,瑟缩的红果是冻得通红的脸庞,兀自发抖的腿是串起来的竹签。在冬天里没有阳光的气息,一声故作轻松的呻吟。 -——————我、现在是在哪里? 唐靖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 此时,厨房里。 白瑛点着了火,眉头轻锁,在心里默默筹谋着刚在超市里采购的食材。 一个猪蹄。一小撮鱼面。一截粉藕。三颗大枣。 思索完毕。 她拧开煤气开关,在灶台上同时架上一口铁锅,一个黑陶瓦罐。 先处理猪蹄。 猪蹄早已烦超市小哥剁成小块。一个完整的猪蹄被剁了四刀,成为了大小差不多均等的八块。“一家人就是要这样,整整齐齐!” 在铁锅里盛满水。开火。烧水。 水开以后,她小心的将清洗过的猪蹄小块们,一古脑的,全部倾倒进去。 当猪蹄在水里欢快地翻滚的时候,就得准备其他配料了。 白妡眼疾手快的将藕去皮,清洗,然后菜刀一阵急闪,粉藕被切成了大小不一的小块,被她顺手投入黑陶瓦罐中。 下边的步骤是清洗三颗大枣,削一小截姜片。 嗯,处理妥当后,一并投入瓦罐。 这边的猪蹄开了,关火。水面上浮起一层油末。 把锅里的水倒掉,猪蹄捞出,再仔细清洗一遍。 铁锅仔仔细细地洗一遍,确保没有怪味。 再次开火,把铁锅坐上火。然后调成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