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鬼面金刚
文清将手送至腰间,衣摆微微撩起,握住一只银色手柄,那是一片宝宝的软刀片,用银色细绳一圈圈的缠住,做成一个可以握住的剑柄。那把剑,软绵绵如蛇骨一般,薄薄一条窄窄的钢片收在腰带里,用时一拉剑柄,那剑刃便如出洞得银蛇一般顷刻间从衣间窜出。 太阳光照在剑刃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鬼面金刚一见这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软剑,心里暗自得意,这小东西软的没力,莫说是自己手里这把二十来斤的大刀片,便是女人切菜用的菜刀,磕上两下怕也禁不住。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家伙,这是他唯一的胜利,拼上一把,搞掉这个目中无人的后生,哪怕只胜那么一招半式,也算自己没白活。 想到这儿,他高喊一声想文清劈开,这一声儿震得人耳根子生生发疼。在看他眼里已经蹦出血丝,薄薄的一层袖子根本遮不住他绷紧的肌rou,排山倒海向文清扑过来。 文清一侧身,将手中软剑向他身上一甩。手里二十几斤的铁疙瘩,鬼面金刚刹不住车,扑了个空。身子正正迎着文清剑刃而来。薄快的剑刃划过rou皮,撕拉的豁开了一个小口子。 他身上一吃痛,往后趔趄了几步,用刀刃撑住身子,低下头,将那被划破的衣裳扯开,见了里面的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正往外汩汩的冒血,他狠狠的咬住牙齿,腮帮子上的两块肌rou也鼓了起来,露出被烟草熏黄了的牙齿。 围观的士兵叫了一声好,他瞥了一眼,把嘴里的灰尘啐了出来,他压下刀口,围着文清一步步的绕着圈子,他的脚步很稳,虽然腿上受了伤,但身子端端正正一丝不颤,可见这人下盘功夫有多强。 “算了吧,你快不过我的。”文清伸出一根手指,把剑刃上沾染的星点血迹擦去,一抖剑刃道:“要是被我杀了,还真不如自尽来得体面。” 他逼视着文清,脸上的汗顺着皮肤的褶子淋漓而下,他一手cao刀,一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汗水多得像刚洗了澡没擦干净一般。他甩甩头发,汗珠飞溅,被日光一映如散落在地的小水晶颗粒。 他向前冲了两步,猛然单膝跪了下去,刀刃冲着文清的小腿而来,文清顺势垫了一步踏在他刀片上,他甚是有力,几乎将文清整个托了起来,他刀片一旋,文清便向前栽去,她甩手又是一剑,剑锋划过鬼面金刚的耳朵,把他厚实肥硕的耳朵整个儿旋了下来,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文清翻滚在地,顺势站了起来。 鬼面金刚觉得耳上一阵撕痛,又是一阵嗡嗡作响,如打开了蜜蜂盒子,他往耳上一摸,光秃秃一片,除了头发就是眼睛再也摸不到耳朵,只有一个小眼儿留在那儿,周边已经血红一片。 文清皱了皱眉,这血腥的气味薰得人有些反胃,尤其是被太阳的热浪一烘,那股味道便更腥膻了,她的喉咙里像含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吐不出来。沈云帆也掩住鼻子,她亦蹙着眉。 “别打了。”文清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将剑刃上的血迹擦去,将白色手帕扔在一旁,剑刃往腰带间一对,整个儿收了回去。 “啊!”鬼面金刚心里很不能生吃了文清的rou,他举着刀左劈右砍,文清只能左躲右闪,一时撞在一棵树上。鬼面金刚挥起大刀横劈过来,文清往下一蹲,刀刃正从头顶飞过,铛的一声钉在了树干上,这树干虽粗壮,却已将刀刃吞进来五六分,文清闪在一旁。 鬼面金刚双手握着刀柄,一脚踏在树干上,想把刀拔出来,可砍进去容易,拔出来便没那么简单,他扯了几把扯不动,索性把刀丢在一边,赤手空拳向文清打来,文清躲闪不及,只得迎着他,顺势把软剑扯了出来,在空中一挥,人眼还未看清,鬼面金刚已经立着不动了,他的眼睛直愣愣的垂了下来,他的喉咙口吱的一声喷出血来,溅在文清的脸上着雪白的衣襟上。 点点血色晕染来开,衣襟儿上如点点红梅粘襟,。鬼面金刚腔子里的血渐渐也软了下去,他的眼翻了白,直挺挺的仰了过去。 “好快的剑!”侦缉处的士兵们见了这样一幕,纷纷称奇。说书的常说什么快到人眼看不清的剑法,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文清收了剑,那软剑杀了人,仍旧默默的回到腰带里。 文清抬起衣袖,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闻得到自己的脸上手上那种洗不清的腥气。好像两年前在刘昭兮的房间里闻到的那种味道。她不喜欢这种味道,让人胃里忍不住的翻腾,她上一次闻见这种味道的时,当时不觉得什么,过后想起来,就忍不住的想吐。 沈云帆第一次见文清的身手,她虽然和文清交过手,但那不过是拳脚相博,而且当时卫文清压根儿就没有下死手。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次卫文清不过是初出茅庐,报纸上就铺天盖地的宣传,还传出了一个什么第一女刺客的称号,今日见了,才知道,一切报道都不是空xue来风。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法,漫说的北安城的头一号,怕是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也不过如此吧? 一个女人又这样的手段,实在太可怕了。 沈云帆没有说话,她缓缓走到草丛里,那里还坐着三个伤员和一个昏迷的老人。文清抬袖一闻,那股死亡一般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她不敢叫醒卫甫潜,父亲曾经受过罪,若是闻见这股血腥气,有唤醒了他记忆力那段恐怖的过去,一时发了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