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一线

    就这样，一道屏风，隔出两个世界，晴明讲诉着过往，沈回用心得倾听。

    一切都极为美好，没有一丝不和谐。

    晴明，本是名门望族，医药世家，却不想家道中落，又被贼人陷害，残废双腿，流落街头。那一年的他也是十岁，在乞讨的街头，遇到了毒门谷主，后者本就好男风，见晴明长得清秀，便带回家，收养起来。

    晴明自由聪慧，过目不忘，更懂得医术，医毒相通，在许多地方更是给毒门谷主予以启发，于是两人就此相依为命。

    毒门谷主虽好男风，却对他很好，因晴明身体残疾，从未强迫于他，并帮他复仇。转眼十年过去，两个人就这样以毒门书生的身份出现，晴明在明，毒门谷主在暗。

    这个计策是晴明想的。

    其一，就如沈回猜测，可以让敌人防不胜防，以便下手。

    其二，则是晴明为了报答毒门谷主救命之恩，情愿在最后时刻，牺牲自己，保全恩人。

    听到这里，沈回眼底微微一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死的人会是晴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晴明不知道，毒门谷主太过专情，最后复仇官府，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只是又害了一些无辜的人罢了。

    沈回从晴明的讲述中听出了许多东西。

    比如毒门谷主喜好男风，但是晴明却不喜，他只是以一种报答的心思，留在毒门谷主身边，可又觉得亏欠，所以才会为后者抓捕男仆。那些男仆有的是修行之人，有的是文雅书生，有的是权贵公子，只不过无论什么人，到了这，最后都臣服于毒门谷主。

    至于毒门谷主所用的手段，晴明没有说，不过沈回也大致已经猜到了。

    晴明虽然助纣为虐，却也善良，本来按照毒门谷主的意思，所有女子都要杀死，却被晴明阻拦，只是毁去她们的容貌。

    因为在晴明看来，活着才最重要。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沈回说话时，已穿戴整齐，不过他却没有跨过那道屏风，因为他不想打断晴明的思绪。

    木椅移动，晴明终于从屏风后出现，依旧是充满阳光的笑脸，漆黑的眼眸中，满是真挚，“正如我所说，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我，不是你。”沈回近乎一字一顿，“况且，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我也难免怀疑，你在骗我。”

    重生归来，沈回只信自己，其他人都不会相信。轻信别人的亏，他前世吃的够多了。

    “无所谓。”

    晴明木椅转动，绕过沈回，来到门前，木门开启，一道阳光撒入，照在他的脸上，更加阳光，“我与你说这些，是为你好，心甘情愿的接受，和强迫接受，结果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你在最后，也变成和外面那些仆人一样。”

    话音犹在，人已经到了屋外。

    沈回吸了吸鼻子，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的跟了出去。

    庭院长廊，极为文雅，都是毒门谷主为了晴明所做。

    而此时，沈回正跟在晴明身后，缓缓向前。

    沈回知道，就在前方，一切的结果都还是未知，哪怕他曾多活一世。

    毒书阁。

    毒门谷主端坐正位，晴明坐于侧位，而沈回则立在厅堂中间。

    沈回眼睛不时的四下打量，仿佛不是来这里被审问的，反而像是来参观的宾客。

    “谈了那么久，你考虑的如何？”毒门谷主的声音，很是威严，也很直接。

    毒门谷主极为清秀，在这种声音下，反而有些怪异。

    沈回不由得在心中暗自为柳絮伤感，“如此清秀的两个人，却是断袖，也难怪柳絮不守‘妇道’。”

    “谷主，我看你还是——收回想法吧。”沈回扬起下巴，“我沈回对男人，没——兴——趣。”

    毒门谷主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嘲讽，“我早就猜到你的答案，不过结果都不会改变。”

    晴明也在旁边摇头。

    呼~

    热风袭来，端坐在主位的毒门谷主，陡然出手，没有任何警示。

    烈风掌~

    沈回早有准备，身形连连后退，宛若灵猴，直接从窗子钻出，来到屋外。

    屋内空间太小，不利于他闪躲。

    哄~

    一拳落在他刚刚的位置，底面龟裂。

    可见毒门谷主用了多大的力量。

    “躲的还挺快，不过我看你能躲多久？”毒门谷主，也从屋内冲出，双拳血脉涌动，宛若火锤。

    “谁说我要躲，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绝技。”这次沈回没有躲闪，反而迎面冲来。

    他脚步婉转，仿佛灵蛇，双臂如丝，舞的天花烂坠。

    一刚一柔，一锤一鞭。

    顿时两道身形，纠缠到一起，打的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