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九幕
夜幕下的天空还残留着枪声的余韵,瓢泼大雨却已经冲走了nongnong的火药味。 白发青年躲在岩石后面,表情呆滞让他如同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不,不是如同,他就是一个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战士。 一个被战争最残忍的一面抹杀在现实世界里的战士。 战争向来是一把双刃剑,白发青年没有他同伴那样的战斗力,只能躲藏在一隅。在他的脑海里面,唯独记得一个黑色翻飞的身影。 那个人曾经向他伸出手来说“来吧,我们一起展开翅膀。” 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个是拥有一半白色翅膀的怪物,另一个是拥有一半黑色翅膀的逃亡者。 生活继续在给予残酷和疼痛,但是他却觉得越来越幸福了,不仅仅是因为保护。 在离开城镇的卡车上,他开始恍惚,因为研究所里丑恶的面目,也因为注入体内的药物。 之前,他被研究所的人当试验品关了起来,是黑色翅膀拼命救了他,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竭了。 黑色翅膀和白色翅膀是他们互相给对方的小名,说好了,等到和平来临,要好好把翅膀藏起来一起生活的。 “你还好吗记得我吗”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我的黑色爱人。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记忆的,我保证。”红色的鲜血印在黑色衣服上,潮乎乎的一大片,那是为救他而留下的印记,让他心疼的印记。 你总是为我受伤,我记得你啊,就算忘记全世界,也无法忘记你。 “要带着梦想活下去,就算我不在身边。” 不,和你一起奔向梦想才是我的愿望,你不可以死的。 温暖的大手抚摸上头顶,他呆滞依然没有一句话,可是心里却不停地在回答黑色翅膀。 不能开口让他苦恼,那也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为什么他们会与众不同为什么战争的污染偏偏要毒害到他们 他心中不平,空洞的眼眸中闪着泪光,可以感觉到黑色翅膀在为他拭去泪水 后来,他们被追上了,他不能动的身体被黑色翅膀藏在了岩石背后,耳边只听到炮火的声音。 好担心好担心独自一人冲出去的黑色翅膀 好心痛好心痛为了他竭尽全力的黑色翅膀 我爱你我爱你啊我还没有告诉你这三个字呢 御风飞翔,我和你在一起下 大雁南飞,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 父亲和他的朋友没日没夜的赶制出两架新的飞行器,她和女儿两个人就像是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整装待发,准备做最后的努力。 必须保护着小家伙们平安飞向南方,所以父亲和女儿两个人除了每天早上例行的训练之外。 还多出了一项任务,那就是驾驶着飞行器跟随提前南飞的大雁,摸清所他们飞翔的路线。 渐渐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家里的大雁们除了那只最小的以外全都可以飞上天。 为此,女儿高兴极了,每次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她都会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谢谢你” 父亲非常受用着每天的福利,他从没有感到过如此幸福。 真正起飞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飞行器的发动机轰鸣,准备向蓝天做最后一次冲刺。 父女两个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互相翘起大拇指,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鼓励。 然后,飞行器跟随在雁群的身后,冲上蓝天。 朵朵白云掠过身边,父女俩感觉自己也变成了大雁,女儿甚至开始向往更遥远的蓝天。 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大雁群,守护着他们养大的小家伙们,努力不让任何一个宝贝儿掉队。 可是事情总不会那样一帆风顺的。 就在快要离开农场边境的时候,父亲的飞行器发生了故障,坠落在一片农田里面。 女儿好不容易找到父亲,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父亲受了伤,右边的肩膀脱臼了,他无法再追随大雁去往南方。 “爸爸,我该怎么办”女儿哭泣着,失去父亲,她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 “没关系的,你很勇敢,振作起来用你自己的力量把大雁送走。” “快它们都在等着你呢”父亲伸出左手指着远方因为他们停留而逐渐降落,望着他们的大雁。 “快走不要哭了我没事的,你才是他们的mama,你要承担起责任来” “快去”父亲用左手推搡着女儿的身体,督促她,鼓励她。 在父亲的鼓励下,女儿鼓足了勇气,再次驾驶飞行器向南方而去,而她可爱的小家伙们也再一次跟上了其他大雁,排列在队伍的最末端。 忍受着身体的伤痛,父亲努力从地上站起来,这时他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在向他这边走过来。 那是母亲和村子里的村民,他们和父亲会合到一起。 然后,所有人伸出手臂朝向天空,向着女儿远去的方向大声欢呼着,喊着加油。 此刻坐在飞行器里的小姑娘,早已是热泪盈眶 一个母亲,她做了一辈子为人定制耳环的工匠,终于创办了一家自己的小公司。 后来,母亲老了,她准备把自己的手艺和公司传承给唯一的女儿,一个乖巧、内向、少言寡语的35岁大龄剩女。 听到母亲的决定之后,有一瞬间,女儿十分的慌乱,她怕自己做不出好看的耳环,会毁了母亲的公司。 母亲自然知道女儿的想法,于是,她给了女儿一个条件 必须在三天之内做出一对漂亮的耳环,然后拿来给她看,如果母亲满意,那么,女儿就可以继承她的衣钵。 其实,母亲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激励女儿的信心。 头两天,女儿很担忧,什么也想不出来,第三天的凌晨,她在看报纸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那是一个紧绷的收敛的美丽女人,一张明星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美,回眸之间温润清冽,留着利落的短发,一对镶钻的长耳环飘荡在她的耳垂下面。 就是这么一张照片,改变了女儿的一生,她开始有了灵感,开始制作自己的第一副耳环。 当她忐忑不安地拿着耳环来到母亲面前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母亲惊喜的目光她,被认可了。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成功,因为照片上的女人。 从此以后,那张报纸上的照片就成了她灵感的来源,女儿做了无数令人赞扬的耳环,名声也渐渐大起来。 直到有一天,一个温润清冽,气质非凡的女子敲开了她的大门 五十年后的一天,女儿已经垂垂老矣,但身体还很硬朗。也还能做耳环。 同样的时间她坐在同样的地方,等待着同样的人,但这次那个人没有来,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 小姑娘告诉她,那个人不在了,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是奶奶你给她的幸福,这一辈子,她都爱着你。” 泪水从老人的眼眶中滑落出来,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看不清了。 从此以后,老人再也没有做过耳环,也再也没有爱过任何人。 雾中紫罗兰 黄昏里,我思念你那璀璨若星辰的眼眸, 淡紫色的迷雾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所适从。 只因为爱你,念你。 神秘而又优雅,你在那雾中,向我微笑。 无怨无悔,我用不挫不灭的灵魂来守候你。 你是我灼灼的心意, 你是我源源的灵感, 你是我愿一生守候的淡紫色草桂, 我喜欢你的一切,就像喜欢我现在所说的话语一般。 你的容颜, 足够填补我所有的寂寞和空洞, 令我不计付出全部。 你的言语, 足以阳光我的整片海洋, 令它汹涌澎湃。 你的笑容, 是我心灵深处最美的那一朵紫罗兰, 它将永不落幕 谢云蒙当然不知道自己脚底下藏着那么大的秘密,他在等着小特工买夜宵回来的时候,一只脚还在砖瓦表面轻微敲击着。这里的伪装做得非常好,在覆盖的砖瓦之间还填充着泥沙,一般敲击根本不可能有中空的感觉。 谢云**自一人在地下深处行走,手电筒的光芒形成一个圆圈,照亮了谢云蒙前进的道路,艰难行进中,他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就要危险得多了,因为前面地牢里有特工在把守,这些特工可不会像门口的特工那样好糊弄,任何人进去都会遭到他们的盘问,而谢云蒙知道自己这张脸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过去的,因为他在谢云蒙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这是他唯一不可避免的事情,谢云蒙想着,一只手塞在口袋里,那里有一把小手枪,谢云蒙其实并不害怕开枪,他只是不想轻易杀人,也想把自己开枪的机会留到最最需要的时刻。 方案不是没有,但要牢里的犯人积极配合才行,谢云蒙不能确定谢云蒙给犯人看的那张照片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等于也是在欺骗。 照片是瞒着谢云蒙传递过去的,因此他会告诉犯人一个信息,那就是谢云蒙里所谓的内jian,或者说是熟地黄会想办法营救周丽母子,不过犯人也必须守口如瓶,不把他们供出来。 虽然说谢云蒙没有亲口说出这些话,谢云蒙也没有说,但他心里很明白,犯人一定会这样想的,这不是大大的欺骗是什么但是谢云蒙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让犯人做出有利于他的行动。 这一层恽夜遥现在自然也是不会知道的,恽夜遥心软,所以谢云蒙不仅没有让他知道自己的冒险行动,而且还故意把恽夜遥弄晕,让他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引起特工的任何怀疑。 此刻的恽夜遥,已经被谢云蒙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劳累过度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估摸着到第二天天大亮他都不会醒来,而谢云蒙自己,必须赶在黎明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办完。 密道并不直接通到关押犯人的地牢,而是通到进入地牢的走道入口处,位置十分独特,既不会被门口值班的特工听到声音或者看到人影,也不会太靠近关押犯人的地方,就在电闸旁边的角落处,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折角,谢云蒙很久之前就已经观察好了。 不消十几分钟的时间,谢云蒙已经悄无声息的靠立在墙角边上,他朝着地牢大门处看了看,确定那里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然后迅速掩盖好地下的洞口,将地面恢复原状之后,调整一下状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地牢深处走去。 “把牢门打开,老毕让我来审问犯人。” “陈队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谢云蒙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地牢。”小特工还不算太傻,他对谢云蒙保持着戒备,想用谢云蒙的命令将谢云蒙阻隔在地牢之外。 “我说的话就是老毕的命令,你难道还要跟着我一起到老毕办公室去问一下吗”谢云蒙眯起眼睛问他,并把身体向一边侧了侧,就像真的要特工跟他去谢云蒙办公室问个清楚一样。 特工犹豫了,如果说放谢云蒙进去,那么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谢云蒙有人庇护,谢云蒙动不了他的话,一股子气肯定会撒到自己头上,说不定自己就会挨枪子。如果说不放谢云蒙进去,万一真的是谢云蒙的命令,那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特工朝谢云蒙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陈队长,我不是怀疑你,实在是谢云蒙今天下了死命令,我也没有办法。你看” 后面半句话,特工淹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但谢云蒙是什么人,脑子自然比他转得快,立刻说“你放心吧,我是带着谢云蒙的命令来的,事后谢云蒙绝不会找你的麻烦。 “那好吧。” 特工让开道路,跟在谢云蒙身后一起走进了地牢,谢云蒙也没有让他离开,自顾自走到犯人面前,当犯人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谢云蒙开始询问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围绕着毕中良想要知道的事情,身后的特工根本听不出任何破绽,当谢云蒙俯下身与犯人面对面的时候,他的手覆盖上了犯人的手背。 刹那之间,犯人感觉一小片尖锐的东西,沿着他的指缝塞进了手心里面,眼神微微闪烁,犯人已经明白了谢云蒙的意图,这个人是来救援的,那么然后呢 从犯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谢云蒙看到了他的犹豫,解脱束缚并不代表可以轻松逃走,何况谢云蒙一定会利用折磨周丽母子来逼他现身,只要他活着,周丽母子就不会摆脱痛苦和死亡的危险。 但如果他死了,周丽反而会成为唯一的线索者,那样一来的话,活下去的希望会更大。犯人用眼神问谢云蒙,生还是死。谢云蒙默默在他手背上用指甲轻轻划了几下,这几下组合出来的字,让犯人瞬间湿润了眼眶。 谢云蒙先写了一个死,而后又写了一个救。 当写下第二个字的时候,谢云蒙自己也差点控制不住情感,他知道有些时候,欺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这样比他一枪崩了这个犯人还要更加残酷。 一只手依然紧握着口袋里的手枪,谢云蒙看似没有从犯人身上问出任何东西,他撂下几句威胁的话,就跟着特工返回了地牢门口,说“我现在去跟老毕复命,你好好守在这里,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是” 说完之后,谢云蒙在特工的注视下,慢吞吞向地牢门口走去,他在等待,等待犯人解脱束缚动手的那一刻,这个犯人是个聪明人,刚才那短暂简单的交流,他该知道要怎么做才对 特工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背对着牢里的犯人,兀自把注意力集中在谢云蒙身上,也许心里还在研究揣摩这个谢云蒙跟前的红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惜,这是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了,犯人很快割断了绳索,出其不意从背后钳制住他的咽喉,紧握着的手一碰触到皮肤,特工脖子前面就喷溅出了鲜血,谢云蒙给犯人的刀片成为了他杀人的工具。 这个时候,外面大门口的人还没有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谢云蒙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将犯人手里带血的刀片取走,然后将口袋里的手枪塞给了他,这是一把他从恽夜遥那里拿来的飓风队专用的手枪。 用口型快速对着犯人说“赶快行动,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 说完,谢云蒙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电闸边上的墙角,当他掀开伪装物,跃入地下洞xue的一刹那,上面传来一声枪响,那是犯人将一颗子弹送进了自己的太阳xue。谢云蒙闭上眼睛,狠狠的,几乎要将瞳孔揉碎,他靠在地道墙壁上,听着上面传来沉重的皮靴声,以及特工大吼大叫的声音,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这眼泪里带着犯人的鲜血,也带着他自己的内疚和痛苦,谢云蒙从不想真心杀人,但为了保卫信仰和爱人,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停顿了十几秒之后,谢云蒙悄无声息回到了值班室地下,他先是侧耳倾听上面的动静,然后将砖瓦一层一层打开,现在大门口和值班室的人,大概已经都被地牢里的枪声吸引过去了,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