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最后一计
易玄衣怔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现在,他对史如歌也是不予理睬。怎么可能会和你们站在一边?” 黑影人脸色铁青,疑惑道:“易浊风不理会史如歌?怎会如此?这才新婚几天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易玄衣目光深沉道:“张大哥,我看着易浊风长大,他的本性并不坏。你们能否答应我,将来放他一马。” 易玄衣的要求令黑影人哑然。却是金戈突然睁开了眼,道:“他那样的人,不会求人也不会怕死。你不必为他担心!” 黑影人停止运功,静下来道:“金戈说的很对。既非友人,那便杀之。本来我们还会因为史如歌而对他有所顾虑,不过现在看来,这都是多余的。” 金戈的大眼睛瞪着前方,咬牙道:“既然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让史如歌留在他的身边。还有这一剑之仇一一一” 易玄衣不禁柳眉皱起,转身道:“大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能帮你的也都帮了。这里还供你们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溥侵出关了,我就藏不住你们了。” 黑影人的脸上笑容可掬,道:“放心,我们会准时离开的。” 天绝殿上,只有溥侵和易浊风两个人。 溥侵冷问道易浊风:“金戈的尸体还有他手中的赤霄剑都还没有找到吗?” 易浊风漠然道:“是。” 溥侵挺了挺脊背,刚毅地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易浊风低首道:“不确定。” 溥侵的眼中燃起一团烈火,怒问:“那你是怎么办事的?” 易浊风的嘴角亦有一丝冷笑,道:“我已经尽力了。” 溥侵的眼睛慢慢地变成死灰色:“我看你是不想找到吧?” 易浊风的脸微微抽搐了下,道:“就当是吧。” 溥侵笑了,笑容残忍而又古怪。 似有大风拂到了殿上,溥侵的乌发迎风而舞。 不是风,而是溥侵的愤怒,他捏紧了拳头! 真气笼罩着他的身体,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向了前方的易浊风! 空气颤了颤,易浊风的身体自殿上重重地坠到了殿下! 承影剑陨落在地,他一手撑地,缓缓地支起身来。 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呕出,仿如一朵妖异的红花绽开在地上。 易浊风苍然一笑,道:“打得好,杀了我会更好。” 溥侵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他阴狠地盯着易浊风:“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会。因为我只是个叛徒。”易浊风说得很慢,他在故意地提醒溥侵,激他杀了自己。 溥侵收回了手,怒气也已消停了不少,他道:“你回去吧。这个月你就待在琼华居好好地养伤,其他的暂且都不用你cao心。” 易浊风直觉胸口就要窒息般的痛,他捡起地上的承影剑,慢慢地爬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他很艰难很用力地走着,可还是没能走回琼华居。 他瘫倒在软绵绵的泥土地上,张望着天空刺目的秋阳。一张美艳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惬意地笑了,问:“史如歌,是你吗?” 不知道睡了多久,易浊风才疲惫地睁开双眼。此时,太阳已退到山的另一头。 趟了这么久,他身上的痛疼似乎减轻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有些许难受的。溥侵的那一掌给以他的五脏六腑狠狠的一击,虽不至于取他性命,但是现在,只要他稍一运功,就有一种全身血流将要冲破他的身体暴涌而出的痛苦。 他站起了身子,拍落掉沾染在衣上的尘土,径直往琼华居走。 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史如歌,待现在清醒过来才知道纯属自己的幻觉。他在心底嘲笑自己,笑自己,爱她爱得竟有些可怕了。 琼华居,史如歌安静地坐在了房间里。 她趴伏在桌上,双手拖着自己圆翘的小下巴,郁郁不乐。 嫁给易浊风这么多天了,他却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且他每天夜不归宿,都不见个人影,好像是在存心地冷落她。细细想来,她才刚满十九岁,嫁什么人不好,偏偏选择了他?是老天对她不公平,还是自作孽不可活?谁叫她与溥侵交易的啦? 史如歌都不想管了。现在,她只想逃,只想逃回娘亲的身边,永远依偎在她的怀中。可是,她却逃不了。不说金戈没找到,就算找到了金戈又为她爹爹报了仇她也一样逃不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嫁给了易浊风,就算天一教的人不追杀她,六大门派的人也会找她麻烦的。 史如歌委屈地撅起了嘴,不知不觉,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惨白的月光透过狭小的门缝反射而入。易浊风推开大门,站在了门口。 史如歌来不及收拾眼泪,便只有倔强地将头扭了过去,不看他!她可没有想到今天他会回来得这么早。 易浊风在她身旁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又随手端起桌上茶杯里的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史如歌歪着脑袋,却又忍不住对易浊风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易浊风停下来,看着她,道:“你说。” 史如歌掏出那块墨绿色玉佩放置在桌上,道:“我要你回答我,它怎么会在你身上?” 易浊风蹙眉,反问她道:“这是骆姝帘给你的?” 史如歌的脸色十分难看,道:“是!是她给我的,她还很自豪地跟我说了那天晚上你们的事!” 易浊风依然毫无表情,无所谓道:“那你就听她的吧。” 史如歌忿气难平,她站起身,怒视他道:“你还没告诉我金戈随身佩戴的玉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易浊风笑了笑,像在嘲笑史如歌的紧张和可怜,亦是忿忿不平,道:“你每天都追问他的事,没有他,你就活不了了吗?还是,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 “啪一一一”“住口!”史如歌咬住嘴唇,劈手给了他一巴掌。 霎时,易浊风的面色变得煞白。 史如歌咽了咽嘶干的喉咙,却止不住眼中成灾的泪水:“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不可理喻地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