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爱屯风波终】第18话 因果
“你要带我去哪里？”图卡娜双手被捆着绳索，被西离拽着往前走。 空旷的走廊里时不时吹过透骨的凉风。图卡娜觉得很冷，很累，恨不得现在就睡在这里，就不会再思考什么了。 西离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在她看来，一切可能威胁鸾姬安全的人或事都应该彻底从世界上消失。可是，这个想要取自己主人的姓名的人偏偏是主人重要的人，主人不想杀她，她就没有理由对图卡娜做任何事。 她回头冷冷的瞥了图卡娜一眼：“主人要见你。” …… 那天图卡娜给鸾姬送去了有着毒的桂花饼。可是她失败了——鸾姬被救活了，而她自己也被囚禁在了罗家。 被囚禁的时候她就在想，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她想让鸾姬死，鸾姬却偏偏不死；她想让一切结束，一切却偏偏不能结束。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有些心安呢？就好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轻松。难道，其实她根本不希望鸾姬死，不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么？ 开什么玩笑！ “……”图卡娜任由西离拉扯，什么都不说。 她现在什么也不害怕了，不管鸾姬再和她说什么，在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害怕了。 …… 两个人进入了一间地下室。两侧的烛火昏暗，就像是一双双失去神采的眼睛。 图卡娜闭上了眼睛。周围的环境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死神扯进地狱的恶魔，让她有些坚信，前方迎接自己的一定就是无尽的深渊。 鸾姬……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像杀了长官一样。 “门斑。”突兀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图卡娜紧闭着的眼睛微微一颤，最后慢慢睁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她就站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眼神宁静。 身侧的西离伸过手拆开捆着她的绳索，然后带着绳索退出去。 现在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她。 鸾姬就在图卡娜的对面。几步的距离，让图卡娜可以清晰地嗅到一股子红酒的气味。 “……你又喝酒了。”图卡娜淡淡的说道。 …… 空旷的空间里传来一声浅笑。鸾姬看着图卡娜的眼神里，有一丝图卡娜不曾见过的凉意。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图卡娜觉得好陌生，好不自在。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愿望。”鸾姬淡淡地说：“教皇同意了爱屯搬迁，也为你杀掉了宋壬。我自己也死过一回了。”鸾姬抬起头，声音低了下去：“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空间里一片沉寂。 淡淡的桂花香味冲破了酒香。图卡娜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身边，竟然摆放着数口棺材…… “这是什么地方。”图卡娜有些别扭。是啊，谁和这么多的棺材在一起不会觉得别扭？ 鸾姬看着棺材，妖冶的红眸这一刻彻底沉寂：“……向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亲人。”她回头看了看那面镶嵌着灵位的高墙，声音波澜不惊：“这里有我的爷爷，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兄弟姐妹，还有我的侄子和侄女……” 淡淡的声音平静似水。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转流淌，徒生出些许凄凉。 图卡娜是不知道鸾姬的家世的。她知道的只是鸾姬的家里，有着联合国的机密人物，所以所有的信息都被上面封锁，对外绝不外传。图卡娜不能知道更多，也无法知道。 现在看来，似乎还有更多的故事。 鸾姬拜了拜灵位，背对着图卡娜，平静地说：“我家三代都为联合国效力。我爷爷、我的爸爸以及我的四位哥哥都身负着上面的机密任务。”她转回头，看着图卡娜：“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常常离开家，然后很久就不回来。” 图卡娜只是静静的听着。 “人鱼屠杀爆发之后的不久，也就是我被送到军营后的某一天，他们都死了。”鸾姬抬头看了看图卡娜：“你能想象么？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能如此决绝的杀害一个家族上下二十三口人的性命……甚至，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图卡娜看着鸾姬，又看着这里的一切。她忽然绝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死亡的漩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被死亡深深笼罩着，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免不了死亡的禁锢。 “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些。”图卡娜淡淡地说。她看了鸾姬一眼：“既然从没说过，现在又为什么要和我说。” “为了让你理解。理解那种想要报仇却十分无力的心情。”鸾姬看着图卡娜，眼神肃穆：“门斑，我们的交易到现在已经完成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应该把我应得的给我了。” 图卡娜和鸾姬面对面站立，两个人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什么，或者又什么都不想看见。图卡娜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了，什么都没了。鸾姬，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在利用你，什么材料、什么秘密，我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 鸾姬望着图卡娜的双眼，半晌，微微叹息了一声。她说：“我知道。” 图卡娜错愕的看着鸾姬，似乎刚才出现了幻听一样。 鸾姬回头，语气清淡：“我在南岭给你置办了一栋别墅，你以后可以去那里生活。” 图卡娜一怔：“什么……”“如果你觉得那里不好，就用这些钱去别的地方生活。这些都随你心意。”“你这是干什么？”“如果还是觉得不好，又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鸾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鸾栖！”图卡娜一把抓住了鸾姬的胳膊，狠狠地用力：“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