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谈

    豫市市中心的一家茶馆，林忠约张赫在这里会面详谈。

    如果只是谈加入特勤局的话，那自然不用林忠出面。但在电话里，张赫提到了那个神秘组织制造出来的半妖战士却让林忠打从心底里感觉到可怕。所以干脆当面谈一谈。

    听完了张赫的描述，林忠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间：“这个组织隐藏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只是照理说，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可以复制异能，甚至可以制造那样的生化战士的科技水平来看，就算是颠覆一些小国也是可以做到的。但这个组织在这之前却一直都没有流露过任何信息……”

    “起初我还建议情报部门通过监视大财团的资金流动来寻找可疑的资金去向，但是他们就只说了一句‘你真萌’就没再搭理我了。我到现在都没弄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张国字脸怎么看都不可能可爱吧？”

    说着说着，林忠就满脸疑问的抱怨了一句。

    张赫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然后将茶杯放下，面色淡然：“先不说国际性质的大财团，就算只是国内的大公司大财团也有不少吧。数量是资金流动的监控难点之一，而难点之二则是他们的账目绝对不会留下会被察觉出来的漏洞，否则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大……各种意义上，你都有着和严肃成熟的外表截然相反的蠢萌。”

    一番显而易见的推理，成功唬住了林忠。事实上林忠就只听懂了最后两个字而已。

    但这两个字刚好是重点。

    “你说我蠢？！”国字脸的中年人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说蠢了——人到中年之后略有模糊的记忆依稀记得上一次被说蠢，是还在部队时，老班长一脚踹在自己当时还稚嫩的屁股蛋儿上：“蠢丨比！跑快点儿！”

    可是才刚刚提起愤怒，林忠就又泄气了……虽然这孙子的语气直白的过分，但归根结底也是自己因为上了年纪而懒得学习新知识的缘故才会被同事巧妙地鄙视了智商。

    “唉！”中年人幽幽的发出了一声被时代抛弃的叹息。

    而张赫则在饮完杯中茶之后补了一句：“所以放着工作不做一定要面谈，就是为了抱怨自己的智商底下吗？除了这个之外你没有说过任何有用的话。”

    “……唉……”中年人又叹息了一句，但这次只是因为无奈而已。意识到再这样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转移话题，说起了从见到张赫之后他就察觉到了的，在张赫身上发生的变化。

    并非是外表上的变化，而是……硬说是气质上的变化也不太贴切，但感觉就好像是本来冷漠不切实际的人，变得鲜活温暖……甚至灼热了起来。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以前林忠所认识的张赫，虽然在心里会鄙视歧视蔑视别人的智商，但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

    面对林忠的疑问，张赫正经了起来。

    虽然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明眼人轻易就能看出他的情绪忽然从平静变得暴烈了起来：“我很愤怒啊。”

    林忠一愣，但毕竟不是真的蠢，只是上了年纪难以接受新鲜事物和新鲜名词而已，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张赫所说的愤怒源于何来——连同张赫这段时间所做的事，很容易就能猜到。事实上就连林忠那个小组的部下最近也产生了这种情绪……

    ——这种对于那些因为仗着拥有异能就胡作非为的白痴混蛋产生的愤怒！

    张赫自然是注意到了林忠脸上的恍然，但他却又说道：“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有所谓的保密条例。”

    “如果把有异能者，也有专门负责异能者犯罪的部门这些信息公开的话，那些人就算觉醒了异能，也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主角、独一无二的吧。而且在知道‘犯法就会被抓’的情况下，就算想做什么事也要思考清楚后果……现在的治安不就是这样维持的吗？”

    张赫把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从最初时得知特勤局的势力和实力之后张赫就有了这样的疑问——明明特勤局肩负着普通人的世界里警察的责任，并且把这个工作做的很好。但为什么却还是要隐藏起异能者与妖怪们的信息，不肯公之于众？

    近期异能犯罪的事件频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静静的听完张赫的疑问，林忠才开口慢慢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即使不提那些偏远贫瘠的小国，联合国也有193个成员国。这其中有着相当一部分国家其实都是被不能公之于众的地下势力统治着。如果我们天朝把异能者的信息公布的话，就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不提其他那些国家异能部门还没有掌握形势，就算是我们天朝，特勤局也做不到完全控制住国内的异能者和妖怪。”

    “我们国家的人口太多了，异能者也太多了。这一点在和外国比拼起来是优势，但也是劣势……因为我们没办法控制住每一个异能者。能力越是强大的异能者就越是不服管束，只依照自己的行事风格做事。而恰恰这些人全力使用异能的时候，造成的破坏恐怖到……称之为核弹也不为过。”

    “你见过的，破坏力最强的异能者是李玉吧。孤侠李玉。”

    “县、市、省、国、洲。这五个级别不只是为了对应丨城市的等级……如果说像李玉那样的省级异能者是能够镇守一省、全力使用异能时能让一个不大不小的县级城市变成冰城的话。那么更往上一级的国级异能者，全力出手的时候能够摧毁任何一个省的首府市，甚至就连超常规的科技武器都很难对他们产生作用。”

    “而洲级的异能者，完全可以称之为……”

    “神。”

    “难以想象那样的人是什么样子吗？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们天朝就有上百个国级异能者。所幸这些人大多数在成为异能者之前都是普通人，也没什么野心野望，只求有钱……”

    张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忠此刻的表情……又像是心灰意冷，又像是感叹中带着憧憬：“不过其实你也有机会成为那样的存在。只有念力系的异能才有机会成为国级甚至洲级。因为强化系强化身体，也是有限度的。多多发掘你控电的能力，也许以后你的外号会从药人改成雷人。”

    张赫看着恢复了常态的林忠，也笑了起来：“雷你meimei。”

    林忠默默的转移了话题，张赫听出来了，但不打算揭破。因为张赫已经明白，想完成自己心底的那个目标的话，以现在的实力……还差得远。

    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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