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逃命
望向着桐山命运那在日光下头愈发冷冽的眼神,魏得乐也不害怕,他嘴角一勾,微微一笑,好似三春之风。 整理了下言辞,魏得乐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是很不屑你的作为罢了。自以为是艺术的创作,又得到了我们三人的认同,但是你的心里也该是和明镜一般澄亮吧,有些话,我们由于着生命拿捏在你手上,不能随心所欲的说出来。这里头的道道,你相必清楚的很吧!” “式君,你……”清水比吕奈惊呼一声,连声音都打起了寒颤,一张天仙似得的脸蛋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抹不掉的愁绪。 相马光子却是一言不发,好似个哑巴,只是低声的叹着气,在叹息当中暗暗的思索着魏得乐这样做的真实意图。 其实,说白了,魏得乐此刻突兀说出来的话语用上的就是一个激将法,并没有什么其他高超的手段和布局在里头。 可是,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激将法,放到一般的乡野村夫手里也能用上一用,简直就是一个烂大街的手法。但,这下里巴人很多时候比起阳春白雪可要好用上不少。否则,也就没有‘请将不如激将’这一个俗语了,也就更加没有光武皇帝被嫂嫂激出田野,称孤道寡了。 而且,虽然说这激将法很是俗套,但也要看准了要用的对象是什么性格才行。如果不是魏得乐早就知道桐山命运是个个性高傲、刚愎自用的人物,他也委实不敢用这激将的法子。 果不其然,桐山命运一听到魏得乐的那一番类似于挑衅的话语,总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铁青,背后的触手如同三月里的柳树随着风儿飘荡,就好似无数的蟒蛇在空中乱舞。 他咬着白玉一般的牙齿,冷冷的说道:“哦!照你这么一说,我到目前在你眼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艺术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巫,是在你这大巫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搬弄技巧了?” 这话一经说出,便好似那北地寒冬之时的肃风刮过万里的草地,簌簌作响当中,残酷的灭杀一切的生灵。 闻言,魏得乐却无有被这言语当中的冷意所震撼,他依旧神色自若,坦然而立,侃侃而谈道:“虽然现在我的命还握在你的手上,但是面对艺术,我还是不能往后退上一步,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跃而上,成为大师。” “没错!你之前对我们三人所讲述的,确确实实是可以称得上杀人艺术里头的教科书了。但,这只是技,而不能称为道。额,也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一点点还有点意思,否则我也只会和你虚与委蛇下去,即便是你将我杀了,我也只会三缄其口,闭口不言。” 说到这里,魏得乐的情绪也像是被调动了起来,他的脸庞一阵的泛红,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他不住的挥舞着双臂,仰天长叹道:“所谓的杀人艺术,并非只是乱杀一通,把手臂啊,大腿啊,小肠大肠啊混合在一起,亦非是把头颅砸开,骨头敲碎,经脉拉出,而是要顺着骨与骨的连接,骨与rou的连接,骨与血管的连接,rou和血管的连接,霍然下刀,目无全人,游刃有余,达到了杀人就像是跳舞唱歌一般的优美。这,才是艺术,才是颠覆,才是道!” “上面的庖丁解牛,说的是养生,也是杀人。唉!你说的那些大多都是技,其中更是渗透着力,那里能够比得上我的道呢?” 不屑的轻轻笑了下,魏得乐忽的伸出右手,指着桐山命运轻蔑的一笑,旋即说道:“一直以来,你都在说你是如何的追求杀人的艺术,可是,你又知道我研究这门艺术到了什么一种程度了吗?像你说的这些,我早就一一的尝试过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也不过是拾人牙慧。” “咳咳咳,当年在人狼游戏之后,我金盆洗手,退隐不在进入这粗鄙的游戏当中,承担起了这次大逃杀的幕后策划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更加的精研于这艺术之林,投身于这漫漫学海之中上下而求索。” “类似于剥皮,制作乐器,凌迟,重力压,毒药,兽撕……种种手段,不一而足。但是,到了后来,我就厌倦了。然后,就像你现在这样,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杀戮对象恐惧的新鲜度,可是,没多久,我也还是厌烦了。” 幽幽的吐了一口气,魏得乐发自内心深深的叹气,说道:“之后,我也试过和一个人关系处到最好,亲密无间的时候杀了她,但还是不行。再之后,我做了最大的努力,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服从于我,为了我可以随时去死,甚至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而是她自己苦心孤诣了很久,仔细的思量了上万种酷刑,方才捉刀在我面前自残。可是,也就动摇了我一下子的心神,随后就再也无法泛起丝毫的涟漪了。” “最终,我还是在书中找到了自己的道。啊!自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曾迷茫了。桐山命运啊!你知道吗?当开始用着这道杀人的时候,我是能够体会到死在我手上那人的情绪的,他是高兴亦或是悲伤,是不甘还是愤怒。啊!这是多么美妙的一种体验啊!” “再往后,我就可以稍稍的改变下死去的人的情绪了,哪怕他是哀伤的,我也可以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叫她真心实意的对我说出感激的话语。同理,纵然一个人爱我到了骨子里,我也可以在翻掌之间,令她对我破口大骂,恨之入骨。” “当然,对了此刻,我已经到了体会过了那由人数种简单情绪复合成的最复杂难明的情愫,而且能够大体上掌握改变他们了。” “对比上我的道,对比上我的努力,桐山命运,你是不是到了此刻还以为自己的那些宝贝经验是金子而不是沙砾呢?” 一番长篇大论下去,饶是魏得乐有过无数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经验也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的眼神也没来由的有些发虚。 这也是自然,谁叫做魏得乐说的这些话语假的叫他自己在扪心自问的时刻都觉得荒谬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似那空中楼阁,完全的不符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