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强弩之末
那艘有灯光发出的船,两座船的布置摆设都是颇为华丽,前舱也就是中舱,住的全是貌美如花的妇女,后舱却完全相反,全是些英俊潇洒的年轻小伙子,有些扮成船夫,有些则扮成保镖一路随行。 皇甫泽一时气不过,立马怒叱道:“我警告你啊!独孤克,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之人,不要再得寸进尺,不许你再向在下多舌。你很勇敢,很难得,你等于是救了不少人,我很敬重你。但如果你不自量站在端木朔的那一边,在下,会毫不迟疑地杀你。你走吧!离开我远些,对你有好处。” 荒郊野外的雁荡山区,有好几条隘道,道旁,危崖嵩天,壁立千仞,道路的宽度仅有一丈左右。车辆经过时,只能单向通行,所以称车不方轨,决不可能调头,通常车辆到达隘口,必须先听听隘道内是否有声息,直走证实了隘道内没有声息之后,便表示对面没有车在内行驶,车夫便会大声吆喝,或者敲打器物发声,一面叫喊敲打,一面驶入隘道,直至出了隘道才能停止叫喊敲打。 酉末时刻,客厅内,又响起了孩子们的笑声,一老七少,急忙照常围坐在一堆。只见那端木朔老师父,睁着双眼,醉态盎然,右手摸着银须,歪着蓬发的脑袋,满含回忆的意味,拉开了话匣子。干是一件幽情蜜意,可歌可泣的武林故事,无不紧扣着孩子们的心弦! 要知道,皇甫泽本来就是过来观雪赏梅的而已,可没准备和人动刀动枪,大开杀戒,身上根本没有带任何兵刃,这时就凭着一双空手和那人动手,他的身手虽然灵活无比,却被那人凌厉的刀法杀得没有还手之力,只有绕着桌子而转。 皇甫泽欢喜极了,因为他第一次发现,此处岩石嵯峨,水峡有如一道幽深的狭衙,溪涧水色碧蓝,潺潺作声,峡谷两旁,岩缝极多,泉水自缝隙处喷射而出,活似万千银龙飞舞盘绞不停,珠沫四溅,如滚雪飞屑,若珠莲吐露,绝似飞雾,势如破竹,倾泻入峡,浩气磅礴,美不胜收,瀑下潭水,碧澄清澈,水中游鱼泼刺,月明之夜清晰可数! “我和你的想法不同,他不住抚摸被打红了的脸颊,双手显得软弱无力,大概已经发现先天的真气凝聚不了,真力已经消失:“我如果喜欢,或者说是爱某一个人,只希望与她有福同享,不想有难同当,所以我不要她同行,知道外出踩探有凶险。哼!你倒是够情义呢?以后我会找她,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泽和独孤克一行八人,联袂进入他们的洞室以后,不禁大感造物之神奇,原来,所有的岩洞,全都有洞径可通,仅以人力略加修饰,就变成了一片美仑美奂,深藏山中的地中城府了。 里面,除了火线必须借助火炬照亮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怪不得洞里的山名用不着再在那块盆地上建房子了,这个洞室呢,总共分五层,主洞的位置,在最上一层,由于韩信峒盛产金沙,收入丰富,再加上峒民全部已经汉化,历代峒主为人都不俗,因此那座主洞,简直布置得赛似皇宫,不但气魄雄伟,而且华丽中不带半分俗气,使得皇甫泽等人大加赞羡不止。 皇甫泽的神色一变,身形,更是拔空冲霄,凌空疾转如轮,身化金雕展翼,头下足上,两臂舒张,手掌挥出一片暗劲,只见七个老和尚神色惨变,同声发出惨嚎,身形倒地之际,肤rou蚀化为黄水,变为七具白骨骷髅。 暴雨,适时倾盆而下,转眼间平地上水深尺余,一道洪流,冲破了大厅基石的一角,在这条白玉长廊之上,刺冲滚转,洗荡不停,涤清了它十五年来积压着的污垢,露出了它本来洁白的颜色。 此时此刻,慕容萱的拳掌齐下,打得皇甫泽的四肢百骸疼痛欲裂。女人的纤掌粉拳,把玩起来虽然说却是十分可爱,但打击在身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练过武功的手,更为可怕,真有玉一般的坚硬沉重,玉手的形容,其实还真的不能算是美称呢。在这种晴朗下,皇甫泽像是成了砧板上的rou,任由粉拳玉掌砍劈锤打,打得他昏天黑地,不住哼哼哈哈。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来,这些躲雨的人,大部份呢,都是普通老百姓,看到这种情形,那里还能保持镇定,一个个全都吓得尖叫起来。但身体都在对方业已站定以后,才开始跟舱后退,直待发现有惊无险的时候,才心悸犹存的停了下来,向着他们征征地望了过去,准备把这几个冒失家伙,痛骂一顿。 深秋河南,萧瑟中,却含蕴着某种清丽凄艳,寒枫天际红,晚菊臂边香,云高雀远,霜林悲啸,令人触目不禁泛上难言的愁意。 皇甫泽阴森地答应一声,探手背后,取出了一柄二尺二寸奇形怪状的银叉,叉尖共分长短七支,除正中最长的一支是三角的尖锋之外,其他六支都带有发声的零碎东西,有铃、钟、弦等各种各样的暗器! “有假的东西呢,就一定也会有真的。”皇甫泽的语气非常的平静,毫不激动:“哎呀!你这人精明诡诈,阴险狡狯,精心策划的事,一定以假乱真,让上当的人无法看出破绽,卧底归来,必定出有所本,才不至于令人生疑。真相在你身上,对不对?不在,不……在……不在……” 要知道,这个独孤克老狐狸啊,不但个子很高,块头非常大,额顶又尖又秃的,两侧,更是剩下几撮头发,更像猪鬃一般,高高地向外侧耸立,远远看去,就仿佛他的头上,长了两只铁角一般,脸上下但眉如扫帚,眼似铜铃,那两颗眼珠子,更突出眶外,再加二一个蒜头鼻子,一张血盆大嘴,那一份凶狠劲,端木朔老师父和他此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提都甭要去提咯。 端木漾儿忽然嗤了一笑,依偎在皇甫泽怀里,仰着脸说道:“所以呢,世间最不公平的就是男女的事,好像说天生男子是欺侮女子的,世间多少薄命红颜的凄惨故事,都被薄幸男子一手造成的。我这话并不是说你是薄幸男子,只怪老天爷既生了你和我,怎的又多生出这个慕容萱臭丫头的怪物来?不用说别的,只说她花样百出的笑样儿,不用说你们男子被她笑得掉了魂,连我见她笑,也又恨她,又爱她。哎…”她最后叹了口气。 慕容萱此时探手地道壁间,取出一支火把,立即点燃了,慢悠悠的说道:“地道共有三十六级石阶,日间开扇门户之后,正午时分,可以看清六级,因为地道是盘旋建造,夜间若是恰有月色,可见二级,不过第二至第六级,千万不可踏登,否则必遭攻袭,十分危险,现在我们一起迈步,踏上第一级,然后立即矮身三尺,因为门户在足踏第一级后,立即自动关闭。” 皇甫泽有点依依不舍,目送到不能再见独孤克的背影才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在距离大道还不到半里,那儿,正好就有一家大庄院,皇甫泽这时赶着几条黄牛正向庄前行去,那几条牛中,的确是有一条瘦得像没有rou的干老黄牛。 皇甫泽的前面,不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侯,忽然多出一条似狗非狗的东西,一身皮毛,彷佛黑缎一般,油光滑亮,没有半丝难色,头部的样子,与狗的形相,完全一致,只是腿短似鳍尾,平如舵。与真正的狗,却又是大异其趣,这么一来,大家可就叫不出它是甚么名堂了。这时,它正温驯地蹲在慕容萱的脚下,不时用头擦着慕容萱的裤管显而易见,是慕容萱养熟了的一头鞭毛畜牲。 今天,慕容萱的母亲陶菲克心慌意乱的走下了地道,不多时,就很快走到了藏金所在,可是呢,机关已经失效,秘密尽露。坚固的几重铁门统统敞开,门上巨锁统统折断,全部藏金一万余两统统不翼而飞,竟不知这样沉重的万两黄金,用什么法子搬走的,而且搬走得点滴无余。只地道内,留着一堆堆的兽骨,一支支的燃烬的松燎尾巴。 这里,四周的景色也算不坏,夹岸呢,全是些巍峨怪石,也有上摩云汉的大岩壁,飞湍落瀑,白云绿树点缀其间,江中经常有渔船舢板出现,唐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颇可为这里写照。 天有不测风云,果然,还真的不到一顿饭的时间,独孤克竟然重新走,回来时候,又提了一只新编的藤蓝回来,里面装着各色不知名的果子,烧鹿脯,甚至还有十几种熟鸟蛋,慕容萱和端木漾儿一见,莫不称赞道:“真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