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山魔物
听流觞提起那个魔物,慕横舟总觉得后背开始隐隐作痛。 当年,他外出办事回到荒山,在山脚的竹林穿行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他扶着一根竹子,堪堪站稳,刚想回头查看,就被一股力道偷袭。某种动物的爪子,蓦地的就嵌进了后背的rou里——从左肩到右后腰,狠狠的一下子。万幸的是,爪子没有毒,他只是因为失血和疼痛晕的厉害。 慕横舟当时抱着竹子,强使自己转了个身,恍惚间看到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弯下腰不知在干什么。他想跑,但是哪还有力气。命悬一刻之际,忽然被点点星光晃花了眼睛。接下来,他视线模糊,耳内轰鸣,没一会儿就昏死过去了。 再次有意识时,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是趴在铺的十分柔软的床上,鼻腔充斥着浓郁的草药香,冰凉的后背正一下一下的抽疼。他听到师傅和一个男子正在说话,但是谈话声仿佛和他隔着一座山一般,遥远而飘渺,只模糊听到“四国”、“魔物”之类的字眼。 听的最清楚的一句,是师傅边哈哈大笑,边摸着他的脑袋,道:“我这徒弟,是个凭空就会被雷劈的倒霉鬼。这次嘛,伤的好,很好啊。哈哈!” 于是,他翻了个真正的白眼,气呼呼的又晕过去了。 “啊,记得记得,仙师的救命之恩,不敢忘呐。”慕横舟依旧不能睁眼,哼哼哈哈的答着。 地上那三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就像慕横舟之前说的那样——“空蜗牛壳”,还是插着“棍子”的蜗牛壳。阵阵腥臭伴着羽毛烧焦的味道,在鼻息间飘荡,实在令人作呕。 流觞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心事重重的自说自话:“他们手中的武器,有那个魔物的气息。像是它的牙……” “嘁,你也太高看穷门了吧。如果他们有能力把魔物弄死,还把牙掰下来做兵刃,你觉得他们会次次输给我们?”慕横舟在面前挥了挥袖子,妄想把味道冲淡些。 “如果……魔物是他们养大的呢……”流觞含糊不清的说辞,落在慕横舟耳中却不亚于一道道惊雷。 穷舍门被压制了二十一年,为打翻身仗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不然这次也不会拿两国战事作为赌局。但是,豢养魔物似乎违背了侍天殿的门规。 “你是猜的?还是有真凭实据在手。”想到魔物凭空出现在荒山脚下,慕横舟其实也是信了几分这样的说辞,可又想再确认一下。 流觞在犹豫,他有太多证据证明这个想法,如此一来要解释的就更多。然而,他平生最厌烦的就是解释。 慕横舟蹲下身子,一手向后探来探去,等摸到地面,“唉哟”一声坐了下去。抬手继续向身侧摩挲,直到抓住流觞的衣摆,向下一拉,讨好的说:“里面还有的熬呢,左右无事,你来讲讲嘛!不然两个人就这么呆着,多无趣。” 如此夜色,臭气弥漫,地上还有三坨不像尸体的尸体,实在不是追忆往事的好机缘。唯有身后祭钟门楼透出的微微光亮,寒气侵袭之下,动动嘴皮子御寒,仿佛又是个不错的提议。 流觞讪笑着,顺势坐下,合起扇子将坠着衣摆的手打掉:“哎,你说的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从哪儿说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