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轻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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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片刻,黄氏道:“对了,娘娘,那个郑丰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 瑕月抚着额头,低声道:“皇上如今将他关在天牢之中,不知会如何处置。” 黄氏有些怜惜地道:“他若是死了,倒真有些冤枉。” “能怪得了谁,若他不喜欢魏氏,就不会有今日之祸。”夏晴的心肠比黄氏要冷硬一些,对于郑丰没有太多的同情。 黄氏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他终是因咱们才出事的,希望皇上对他网开一面,莫要治其死罪。” 听到她的话,瑕月开口道:“皇上既然没有即刻下令将他处死,显然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仪妃无需太过担心。” 黄氏轻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杀生之事能少些还是尽量少些,以免伤了阴德。” 夏晴嗤笑一声道:“论起阴德,魏静萱伤的还少吗,还不是一样生下了温玉,且活得好好的,珂里叶特氏也是得意了好些年才死的,临死之前还闹了好一通幺蛾子,她们……” 黄氏怕她的话会触及瑕月心中的伤痛,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瞧把你给激动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提来做什么,至于魏静萱,指不定待会儿就被废了贵人之位。本宫始终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 “时辰未到!”夏晴接过她的话,旋即笑了起来,“罢了,臣妾不说就是了。”说罢,她对瑕月道:“娘娘听说你们昨夜归来的时候,听到有女子有深夜唱歌,还有无数蝴蝶追逐,那女子长得是何模样?” 瑕月微微一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不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那女子的模样,却是谁都没有见到,皇上派人去找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黄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惊讶地道:“这都十月了,哪来那么多的蝴蝶?再说,哪有女子三更半夜在路中唱歌,会不会是青楼楚馆那边传来的声音?” 瑕月摇头道:“不会,若是青楼楚馆必会伴着丝竹之声,且附近黑漆漆的,也不像是有青楼的样子。” “那可真是怪了。”在黄氏疑惑不解之时,郑九快步走了进来,朝瑕月打了个千儿道:“主子,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魏贵人被罚眷抄《女戒》百遍,倚梅轩用度减半。” 夏晴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下去,追问道:“还有呢?” 郑九眨巴了一下眼睛,摇头道:“回惠嫔的话,没有了。” “没有?!”夏晴豁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魏静萱犯下那样的大错,皇上仅仅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惩罚吗?” 瑕月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皱紧了双眉,正如夏晴所言,弘历这一次的责罚,实在有些偏坦魏静萱。 “不行,不能让魏静萱这么好过!”说着,夏晴便往外走去,肃秋连忙拉住她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要去见皇上!”夏晴恨声道:“魏静萱与人有私情,岂可如此轻易放过她。” 肃秋劝阻道:“皇上圣命已下,如何能够更改,还是算了吧。” “不行!”夏晴断然道:“皇上处置不公,如何能算。”说罢,她便欲挥开肃秋离去。 瑕月凉声道:“惠嫔,你这会儿过去,除了惹皇上生气之外,不会有任何用,真到那个时候,吃亏的是你而不是魏氏。” 瑕月说的这些,夏晴岂会不知道,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紧咬了银牙站在那里,最后还是黄氏强行拉着她坐下。 瑕月摇头道:“惠嫔,你并不是性子冲动之人,何以一遇到与魏氏相关的事情,就易失了理智。” 夏晴脸色铁青地道:“娘娘,不是臣妾冲动,而是皇上委实太不公平,您让臣妾如何心服。”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皇上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偏颇,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咱们……都错估了魏静萱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否则昨夜里,她的罪名就不会只是私情了。”说到此处,她忽地自嘲道:“魏静萱能有今日,真是应该好好感谢珂里叶特氏临死前的那番疯狂。”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面对夏晴不甘的询问,瑕月道:“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是暂时算了。” 夏晴死死攥着双手,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她想要魏静萱这个贱人死,可是……正如瑕月所言,此时此刻,除了忍耐,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她们说话之时,黄氏一直若有所思,待得殿中静下来后,她蹙眉道:“娘娘,您与惠嫔觉不觉得事情有些怪?” 夏晴没好气地道:“自然是怪,也不知魏氏对皇上施了什么妖法,将皇上迷得晕晕乎乎。” 黄氏摇头道:“不,不是这件事,而是珂里叶特氏发疯的时候,魏静萱突然出现在养心殿,虽然说是因为走水,但会否真的这么巧合呢?” 瑕月指尖一颤,道:“你怀疑整件事有人在背后cao纵?” “臣妾不确定,只是刚才听娘娘提及珂里叶特氏,突然升起这么一个念头。”说到此处,黄氏再次摇头道:“但按理来说,当时珂里叶特氏与魏静萱都被禁足,不该会有什么联系,或许……是臣妾多疑了。” 瑕月没有说话,起身在殿中徐徐走着,初冬的阳光透过洋玻璃照进来,就着玻璃上的花纹投下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花盆底鞋踩着金砖的声音戛然而止,瑕月寒声道:“不是你多疑,而是本宫忽略了;魏静萱救驾不是偶然,是有人精心布下的局。” 夏晴愕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是何人所为?” “何人?”瑕月冷冷一笑,道:“你想想魏静萱解了禁足后,身边多了一个谁?” 黄氏最先想起来,道:“是于六,难道是于六布的局?” “仪妃太高看他了,于六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奴才,怎会有这样的能耐与心思,本宫说的,是他背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