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少阳真人
“云龙仙剑!” 桑葚子和另几个豹皮人惊得面如土色,手里的灵蛇尽被飞剑斩断,都垂到地上。 跟着人影飘动,从峰间飞落数人,都是御剑而来。却是四名年轻道士,想是无极门中弟子。一落地便仗剑在手,将谷中各人围在当中。那白发苍苍的老道,却站在半山间负手遥瞰。 其中一名道士,青衫玉面,气宇轩昂,却是四人之首,说道:“你们几个野狐禅,前几天就偷偷溜到谷中,鬼鬼祟祟,也不知想干什么。今日又在此意图伤人,当真是自寻死路!师尊有令,如果你们自废法力,就饶了你们性命,若是不然,我等只好诛妖伏魔,格杀勿论!” 桑葚子冷冷地道:“你们无极门自居正道,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打想杀,尽管过来,神木教的人宁死不屈!” 那道士剑眉一竖,怒道:“好个妖邪,既然宁死不屈,本道爷这就成全你们!”另几个道士也喝道:“大师兄,对这些妖人,何须多废口舌?既然他们冥顽不灵,那就斩妖除魔,维我正道!” 话音一落,四柄长剑已自激起剑气,分从四个方位,向前刺出。那四个豹皮人倚做法器的长蛇已死,只得各出佩刀,与四柄仙剑相抗。只听嗤嗤数声,有三柄佩刀被剑气一截两断,而剑气并未稍停,血光一闪,竟连人带刀一起被斩为两截。 只有桑葚子功力较深,手中佩刀也颇有不同,乃是一柄锯齿大环刀,刀身镌有青龙暗纹,显然是他炼成的法器,与“大师兄”的剑气相撞,竟只是被震得退开几步,却并无伤损。 另三名道士杀了对手,便垂下剑来,也不上前助阵,只在一旁围住,以防妖人逃跑。料想以大师兄的法术功力,自能轻易诛灭妖魔。 桑葚子虽然有大环刀在手,但在无极门弟子手底,却是相形见绌,只挡了几剑,便险象环生。他知道别说一旁还有三个道士守着,就是跟面前这个“大师兄”比拚,自己也挡不过十招。 他一面苦苦支撑,一面用眼角余光寻视,忽见镜儿跑到宓灵珠身旁,牵着她的衣角。而谢小峰却独自站在一旁,见那道士和他刀来剑往打得厉害,正看得津津有味。当下心念一动,大环刀虚晃一招,身影一摇,却是神木教的“影遁”之术,虽然距小峰几有三丈开外,但意到人到,余影兀自拖出一道人形,片刻才散。大刀一横,却搁在小峰颈上,喝道:“且住,不然我宰了这小子!” 那道士一怔,没料到神木教妖人竟挟持这小孩为人质。无极派是名门正道,自然不能不顾及无辜者的性命。当下收了剑,喝道:“魔教中人,当真卑鄙下流,你以为挟持人质,就能逃得你的狗命么?” 桑葚子叫道:“不许过来,我只要走出这片山谷,自会放了这孩子!” 镜儿忽然扑了上来,伸嘴去咬桑葚子的手腕,叫道:“放了我小峰哥哥!”桑葚子吃痛,回转大环刀,便望镜儿肩上砍去。小峰大惊,抱住桑葚子拿刀的手臂,狠狠一口咬去。 桑葚子大声惨叫,飞起一脚,正踢在小峰腰上,将他小小的身躯踢得飞了起来,直落到数丈外的草丛之中,再也不动,不知死活。 镜儿哭道:“小峰哥,你没事吧?” 桑葚子用力将她甩脱,见自己手腕被她咬得皮破血流,怒骂道:“死丫头,牙齿倒尖,我送你去见阎王!”大刀一挥,便要向她身上砍落。 忽然身影飘渺,一个女子轻声叱道:“无耻之徒,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算什么好汉?”跟着一道寒光,将桑葚子笼在当中,却见一枚玉钗升起,见风即长,化为三尺青锋,直刺而下。 桑葚子大惊,失声道:“魔界之宝?你……你……”原来他竟识得此物,吓得魂飞魄散,哪敢抵挡,忽然滑喇一声,身上豹皮就似一件空壳,滑落在地,被玉钗钉在地上。但桑葚子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不知去向。 宓灵珠收回碧血钗,沉吟片刻,心道:“这人竟会金蝉脱壳大法,显然是神木教重要人物,说不定同来的尚不止这几人。魔界的人绝迹中原已有多年,难道此番又有重来之势?” 那几个无极门的道士见这美貌女子法力精深,但那件法宝“碧血钗”却带着几分邪气,都感诧异。那“大师兄”问道:“这位姑娘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位大师门下,来此山中,不知有何见教?”他只怕这女子亦是名门弟子,若是贸然得罪了,未免有失礼数,是以说话也就客气了几分。 宓灵珠却面如冰霜,淡淡地道:“小女子不过域外山野之人,微名不足挂齿。此番前来无极,只想见少阳真人一面,说一句话就走,还烦各位通报一声。” 那道士见她神态倨傲,心中不快,说道:“师尊是何等样人,岂是想见就见的?何况千年以来,无极门不许外客擅入。姑娘若不肯报知门派名号,这就请下山去罢,免得自讨没趣。” 宓灵珠对这道士看都不看一眼,问道:“你又是谁?要是你不能做主,找个说话管用的来吧。” 那道士微微有气,哼了一声,道:“贫道赵澄空,正是少阳真人座下第一弟子,你说我说话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