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难得心荡

    宇文成都驾着马，而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马儿上下的颠簸，使她与他更加紧密了，风从耳边拂过，她的发掠过他的面庞。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曾想象过的爱慕，仅二次谋面，她已确定自己的心，只为他而动。

    马儿疾驰着，她被搂得很紧，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她想：是否就这样…直到皇宫，然后别过而已？她不想！她脑袋瓜儿上下思量着，却不知此刻还能说些什么，可她就是想与他说上几句，听他的声音。

    她深咽了一口，好似鼓起全身的勇气，问了句:“这…就要回宫了吗？”

    “不然呢？”这声音依旧是令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她撅起了嘴，下耷拉脑袋，失落地呼了口气:“我很难才出宫一次，本想着……天黑时才回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宇文成都大概感受得了她的那份落寞不甘，想了片刻，拽紧缰绳，停下马，问:“你还打算做什么？我陪你。”

    陪我？他说他陪我，我没听错吧！她心里嘀咕着。

    一展愁容，满心欢喜都难形容她此时的模样，少女的小心思，简单、纯粹、美好。来不及想太多，得赶紧回复他呢，可要做什么呢？一个念头闪现：“去落霞崖！翎儿说那里黄昏时景致极美，我想看看。”又带着试探、可怜巴巴地语气问：“可以吗？”

    “好。”说着驾马掉头。

    她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落霞崖纵使如何壮美不凡，又岂会比得上一个与他安静独处的机会更重要？

    有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那种出现就像佛说的，会惊醒所以的感觉。那该是心动的感觉吧，可毫不费力地使我们心甘情愿，放下骄傲。只为他一人，倾尽所有……

    罗成只得站在原地，看她远去，直至那个黑点彻底消失……一阵酸楚涌上心口，她是跟别人离开的啊，无奈，却终是无力。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转过身，丝毫不在乎般地对秀宁:“走吧，我送你回去。”李秀宁她心思细密，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刻意，她知道他不悦，心中想来：是因为那个人了？那个集万千荣宠于一身的萧宇汐吗？他对她又是…

    就算扶着她，也是走得太慢，一步挪一步，像她这样天黑也到不了，她一直在强忍着疼，额头的汗珠滚落，也不道一句。罗成见此：“若四小姐不嫌弃，我背你吧。”

    李秀宁羞涩模样，点了点头。一路上，罗成一句不语，脑子满满地都是汐儿，自是顾不得什么了。秀宁心中疑惑，想探一探他的心思，问:“罗成，今日宇文成都在此，所以你的那位朋友是宫里的人？”罗成回:“萧府的二小姐，萧宇汐。今日本是应皇后之命带她出宫玩儿的。”

    “萧宇汐”她早早猜得到，这般容貌，又能令宇文成都守护的女子，除了她，还会是谁？李秀宁故作委屈地低声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不会失信于她，对不起……”

    罗成自知是疏忽了她，安慰道:“没关系的，她性子很好，不会生气，宇文成都会护她安全的。我…我放心。”明明是要安慰人家，结果又夸起来萧宇汐。

    她留意过罗成看汐儿的眼神，温柔细腻，她想他是动心了，而自己是否真的晚了，可明明是她先识得他的！她终是要为心中疑虑求一明白，她用很随意地语气:“你我自少年相识，我多少了解你的性子，没什么人、什么事是你在乎的，更不要提放在心上，挂在嘴边。所以她对于你很重要吗？”

    罗成眉头紧缩，不曾回答，沉默而已，继续……往前走。李秀宁心中已有数，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恰恰是潇洒放浪惯了，才不易动情，可一旦喜欢上，怕是不会轻易改变。一块大石覆满她的胸口……

    她思虑着：萧宇汐没死的消息已是尽人皆知，长安城的第一美人，皇后的亲妹，萧氏一族的掌上明珠，而我要怎么比啊？罗成心悦她，我应该输的心服口服了，可我……可我不甘心！我也是列这长安城的四美人，官家小姐，众人争娶之人，更何况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

    爱一个人，许会抛开自己所有，放下高傲，只于他卑微着，默默着，想着，念着。终于到了落霞崖，日光不再刺眼，暖暖的，静静的，云画一抹彩霞，映于瀑布，高山流水，不同凡响。

    汐儿看着这美景，绿草鲜嫩，一下子就躺下了，拴好马儿的宇文成都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问:“喜欢？”她睁开眼睛，嗅一嗅，咧开了嘴回:“空气都是甜甜的，我喜欢呀！”说着拉了下他的胳膊:“躺下啦，好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