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不科学

    凌冽的寒风缭绕耳畔，呜呜作响仿佛恶灵在低语，钢铁弹丸以普通人rou眼难辨的高速，由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好在没有任何减速措施的少女笔直下坠，这才险之又险与其擦肩而过。从某个角度来说，君主之前的劝阻不无道理，倘若使用伞降，此刻声望多半已经被扫成筛子了。

    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但从高处坠落的经历声望并不陌生。当年陪同某人参观著名的阿瓦隆时，她就一时不察被某个充满恶趣味的贤者从塔顶踹了下去，若非陪同者眼疾手快用世界之力‘抓’住少女的脚踝，后世被歌颂为无双之人的骑士王就要闹出个大洋相——在她正式被任命为表·圆桌骑士团三号人物的庆典仪式上，当着所有团员面头朝下摔在花丛中。

    回想起始作俑者那副欠揍的笑脸，声望就恨得牙痒痒。不过以毫厘之差从脸颊擦过的弹片，很快让她清醒意识到此刻并非怀旧的好时机。“哼！真是‘谢谢’你的教导，梅林~”毫无诚意从红润双唇间说出台词，声望神色肃穆拔剑出鞘。

    皓腕翻转将姿势换成反握，声望双手持剑让剑尖对准脚下已经清晰可见的平台，把对某人的思念暂且抛诸脑后，她锐利的视线很快锁定了平台入口处亭亭玉立的倩影。

    晚风的呼嚎、舰载机飞行的轰鸣、子弹或弹片撕裂空气的尖啸、以及舰装通讯模组里不知是谁的抱怨，全都消失无踪；被点亮如白昼的夜空、头顶已经满是坑洞正努力进行机动的飞行器、下方重峦叠嶂犹如巨蛇的山峦，也被从视野中抹去。声望全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越来越近的目标身上。与那双鲜红如血的美眸四目相对，战巡舰娘略为不爽地啧了一声，出发前大家的某个猜测，如今得到了应验。

    没有多余功夫去伤春悲秋，还在不断下坠的声望加快了从核心抽取力量的速度。向已知的所有神灵祈祷自己手中的凡兵能承载随后一击，不断回忆过往细节以便让攻击威力更大的舰娘终于怒吼着使出了自己的绝技。“誓约~~胜利之剑！！”

    在不列颠传说中，骑乘良驹、挥舞长剑的亚瑟王，乃行事光明磊落、战斗无可匹敌的王，创建圆桌骑士团的他，手中所持乃是得自湖中仙女的圣剑。其上附加的祝福，使亚瑟王能斩除所有jian邪，无视任何伤害，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宣称，持剑的亚瑟王获得了不老不死的永生之力。

    传说和现实，总是有那么些出入，而某人参与其中凭个人好恶导致的蝴蝶效应，更是让这把象征胜利的‘王之圣剑’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好在它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特性，依旧得到了保留，声望经过持续努力，终于能在这个世界将其具现---就像具现舰装一样。

    随着少女解放武器真名，周身泛起白光的单手长剑宛若被唤醒般发生着改变，眨眼之间，它就化作约一米长、两掌宽的巨大双手剑。不过相比从前，如今的它造型古朴到甚至有些寒碜：非但没有镶嵌珠宝或是金银，白光下甚至隐约可见斑斑锈迹与豁口。

    如果自己依旧是驰骋疆场、战无不胜的骑士王，声望绝无可能任由武器落到这幅境地；可惜如今的她尚未摆脱心魔，也唯有将就使用这把能折射出使用者心志的圣剑。好在很久以前她就将此物塑造为自己的宝具，如今只需要小心别让作为载体的单手剑提前碎掉，而不必顾虑誓约胜利之剑的损坏。

    汇聚于剑尖位置的光芒越来越盛，犹如太阳照亮了舰娘所在的整片空域。似乎意识到她的危险，周围所有的防空炮都向她倾泻起了火力，就连始终伫立不动的褐发美女，也微微蹙眉展开了身后舰装折叠的飞行甲板。三架整装待发的F2A‘水牛’对空战斗机，已经停在了跑道末端随时准备起飞。

    岂能让你们如愿！无视了轰在外壳防御罩上如雨点般的攻击，声望咬紧牙关把所有力量一气全数注入长剑中。“接招！”

    直径超过五米的粗大光束，应声从剑尖位置激射而出。所经之处无论是舰载机还是子弹，全都像落进深潭的石子般悄无声息化作灰烬，随之产生的反作用力，也让正急速下坠的声望身形为之一缓。

    借助机腹位置摄像头目睹这一过程，驾驶座上的威奇塔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这是什，什么玩意，罗利你知道吗？”

    “请专心架势，威奇塔小姐！”先是郑重提醒身边人别分神，坐在副驾驶位的褐发少女这才抽空托了托镜架。即便同样是初次目睹，但博览群书在白鹰阅历丰富的少女还是很快做出了与真相极为贴近的猜测。“应该是某种形式的能量喷射技巧，不过威力非常可观---”

    “才不是可观，那是可怕好不好！”从机舱无法看清下方战况，急性子的克利夫兰干脆一头挤进驾驶室，红色双眸一眨不眨瞪着屏幕中在白色光柱下瞬间被吞没的平台，她心有余悸打了个哆嗦。作战经验丰富的她只瞄了两眼，就确认白鹰无人能接下这招，哪怕是号称‘不破之盾’的南达科他开启技能，都会饮恨于那道白光下。“这就是皇家的底蕴吗？如此恐怖的技能---”

    看到对方一脸吃瘪的表情，被君主死死拽住导致无法紧随其后的纳尔逊不由心生淡淡的快意。为了及时驰援，她们几人不得不在白鹰舰娘们的刁难面前忍气吞声，声望选用气势惊人的招数，必然包含想分散那个男人所受压力的考量在内，可也未尝没有几分‘给这些盟军露一手’的意思。

    小半个山头都在攻击中灰飞烟灭，纳尔逊也不再执着于进行无伞空降。声望已经清除了障碍，她犯不着再浪费力量去玩‘死从天降’。“直接降落吧，别浪费声望创造的机会。”见趴在登机口的君主还没回过神，她毫不客气夺过指挥权开始发号施令。“顺便联络另一架飞机，让海伦娜小姐她们也赶紧降落。”

    有条不紊指挥众女同时，闲得无聊的纳尔逊尝试着开启了提督网络。犹如醍醐灌顶的清凉以及从灵魂弥散至全身各处的暖流，很快让意识到其间含义的深海舰娘嘴角上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笨蛋，总算联系上你---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