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闹知府衙门
严衡跟着熊知县被知府衙门的人引进了一间花厅。 不过,严衡现在只是陪从,不能像熊知县一样坐在官帽椅上等知府出现。 百无聊赖地他只得打量起这花厅的陈设来。 吴道子的画,张旭的狂草,刘淮南的书,汝窑的联珠瓶,还有后世张岱在《陶庵梦忆》里提到的鹅黄牡丹就种在窗外假山旁。 不得不承认,这位知府算是阔绰而大方的,有道是当官不修衙,他倒好,衙门都打扮的富丽堂皇,这到底是有多肆无忌惮,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富贵? 两人等了许久也没见知府王通出来,倒是陆陆续续有其他前来知府衙门议事的官员先见到了知府王通,还高高兴兴地在王知府的幕僚陪送下离开了知府衙门。 严衡看得出来,这位王知府似乎很不待见自己恩师熊知县,因为自己恩师茶都喝了三杯了,也没见知府要召见他。 “恩师,这王府台好像挺忙啊哈”,严衡低声问了一句,虽然不好明问王知府为何这么久还不见自己恩师,但旁敲侧击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自己也不能这么干站着啊。 “等着吧,这位王府台见下面的官员有个规矩,不是谁先来先见谁,是谁交的钱越多就先见谁,你恩师我一分钱没交,自然得一直等着了。” 严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直很喜欢那种看钱就给办事的人,但现在偏偏自己这位恩师不愿意给钱,而自己现在和恩师来的目的也不是来求知府办事的,而是来亮底牌的。 所以,严衡也不好再替自己恩师掏银子,而是问着自己恩师:“恩师,学生敢问,您最初来见这王府台是因为何事?” “袁河巡检司有笔属于分宜县的税银被知府衙门的人截留了,本官是来要银子的”。 熊知县回道。 严衡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见上官从来是送钱不易,要钱就更不易了,吃进肚子里的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因而,严衡不由得再问知县熊绣:“恩师觉得,这王府台会见你吗?” 熊知县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本官知道要不回这笔银子,而且他知府衙门的人早已暗中下达了消息,此次大计没有三千两是不可能得到优评的,这府台还算为本官考虑,说巡检司的税银抵两千两,本官只需交一千两就行。” “真是笑话,无论三千两还是一千两,本官都不交!” 熊知县猛地一拍桌子,显然已经气得不行。 严衡趁此便决定干脆来个煽风点火: “恩师,既然我们是来摊牌的,何必在这里干等,倒不如大闹一场,逼这王知府出来,你装作大怒不已的样子告诉他你已经递奏疏参劾他,最好闹得整个知府的人都知道,没准这样还能让陛下的耳目看见,反正你表现越是没心没肺越好!” 熊知县本就脾气火爆,听严衡这么一说,就干脆站了起来,怒吼着要让知府衙门的人喊他们老爷出来。 但没人理熊知县,似乎都装着没听见。 严衡见此忙把那对汝窑联珠瓶递给了熊知县: “恩师,干吼是不行的,这王知府只怕就藏在哪里呢,这对汝窑瓶应该值不少钱,砸了它!” 严衡说完,熊知县就一把夺了过来,往地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