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O六章

    怎么办？张清阳每天盼着人来买，但是却很少有人爬上山来了。张清阳就每天用两个塑料桶挑一百斤到苍龙街上买，但是还是买不赢王师傅，眼看酒要把厂里的酒坛装满了，张清阳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这时才明白老年人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错的了。张清阳在想当时为什么大脑发热要在这山上办酒厂，这么远人家哪个愿意来嘛？酒卖不出去，收不回钱来，张清阳连买酒坛的钱都没有了。

    张清阳跟赵翠香商量决定停几天，卖一些酒再说。赵翠香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就说要得。

    张清阳找王师傅一说，王师傅却不同意：“停了重新排窖又要损失一些产量，停了，你们五十头小猪儿就没有酒糟，吃啥子？还有，停了我们师徒的工资怎么发？我建议还是不要停。”

    张清阳懵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些连锁反应。如果停下来按合同张清阳还得给王师傅师徒发工资，而且，王师傅现在是每百斤粮食都有出酒超产奖，如果停也得发。如果停下来，再酿酒的时候酒量少了，那损失也得张清阳自己补，那五十头猪没有酒糟喂也是不好办，就是喂饲料也没有那么多钱来买……看来，停下比不停损失还大。张清阳觉得王师傅说得有道理，就没有停产。

    这天，张清阳又要到苍龙街上卖酒，赵翠香也要挑着酒跟着去。张清阳不准她去，赵翠香就哭起来挡在门口也不要张清阳去卖，张清阳没法就只好让赵翠香用白塑料桶挑五十斤酒跟自己一起去。

    苍龙街上人多，但是买他们酒的却很少，张清阳、赵翠香守着酒也没有人来买，有几个来问的，还有说他们的酒是歪的，酒精勾兑的……把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人心里悲哀，愁眉苦脸地蹲在街沿坎上，眼巴巴地盼着有人来买，可是，从早上到人影跟人都完全重叠了，他们的酒还没有卖出去一斤。

    “怎么今天这样秋（不好），”张清阳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说，“******，要是把酒厂开在街上就好了，免得别人说我们是跑摊匠，不相信。”

    赵翠香感到口渴难忍，她说：“我去四嫂家喝点水。”

    张清阳说：“就这里买杯冰水喝嘛。难得跑过去。”

    赵翠香说：“酒都没卖，算了，你看着，我也给你带点水来。”

    周巧正在门市上忙，小悦悦在摇篮里叫过不停。赵翠香走进柜台抱起悦悦哄她，悦悦又笑起来了。周巧说：“你来了正好给我带着，她太横了，一直在叫……”

    “你这个妈不管她，还说人家横？”赵翠香对悦悦嘟嘟嘴，说，“是不是？骂你妈不管你，人家悦悦不横。四嫂我要喝水。”

    “你自己去舀，在缸子里，”周巧边拿东西给人边说，“我忙不过来。”

    赵翠香抱着悦悦就穿过周巧他们的住房到后院的厨房里舀了一碗冷水喝了，心中的火燥才压下去了。赵翠香又舀了一碗端出去给张清阳喝。张清阳喝了水，就逗悦悦耍，悦悦笑了，他也笑了，也不再去想酒卖得完卖不完了。

    直到街上物少人稀遍地垃圾的时候，张清阳他们想着没得搞了，才挑着酒抱着悦悦到周巧那里准备把悦悦交给周巧后回家。

    周巧见他们二人一脸的愁苦知道他们的酒卖得不好，就说：“你们就把酒都留在我这店里，我来给你们卖。”

    张清样说：“我们还是挑回去，放在你这儿不好。”周巧说：“什么不好？”

    赵翠香说：“我们都问了你们供销社的这些门市，他们说供销社的货都是县供销社统一进，哪个在外面进了货就要挨处理，更不要说帮人卖货了。”

    周巧说：“管他的，我把自己弟弟卖不完的酒放在这里都不行，哪个要闹，我跟他撕皮。你们挑来挑去的不难得跑？有力气到时我这里月底盘存，你们来给我搬货。”

    张清阳说：“那好嘛。”赵翠香说：“我也没想到这酒挑着卖这样难，想在街上开个门市呢，没有房子，就是有，租金也高。唉，怎样才能把酒的销路打开？”

    周巧说：“慢慢来，不要着急。”张清阳说：“酒卖不出去，急都要急死了，厂里装酒的坛子都要满了。”张清阳真的不知道怎样来销自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