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极弱的天赋
这边，叶小天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终于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紧张地走了上去，还未说话，那负责考核的天剑门弟子忽然就抬起头来。他盯着叶小天看了一会，“咦”了一声忽然说道：“小兄弟，你怎么上到这云海来的？” 叶道：“坐巨鹰上来的！”然后，他便看到那天剑门弟子一副忿怒的表情，兀自在那说道：“所以我就说外门的那群家伙靠不住嘛，不久前才送了个筑基成功，但年龄已经超过二十岁的人来，这下倒好，连未筑基的都能来参加内门选拔了，这还让不让我等好好休息了！” 叶小天不明所以。而这时那弟子突然又转过头去，对着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女子道：“叶师妹，这里有个还未筑基成功的，你看是不是该把他直接遣下山去？” 那女子似乎是正在忙着什么，听到他的话，头也未抬就说道：“李师兄，我看是你自身实力差，看不出别人的真实境界吧！搞不好别人已经凝元了也不一定！” 那弟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叶师妹，你损我也不要这么狠吧，才十一二岁点大的少年，在俗世怎么可能凝元成功？” “哦，是吗？我看看！”那女子抬起头，往叶小天看来，而这一看，登时两人便完全怔住了。 这女子看去虽只有十四五岁，但长得已是亭亭玉立，妩媚生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似会说话一般，完美至极的五官，让人看一眼就会心跳不已。一身天蓝色的宗门服饰，穿在她身上更增添了几分仙气。尽管她的水绿衣裙装已换成了一身天蓝色道袍，样子也变了一些，但叶小天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个美丽的少女，不就是自己日夜思念都想要见到的诗儿姐吗？ 紫霞峰，前院山门，两道身影正在重重楼阁间穿来穿去，快速行走着。前面一道身影，是一个青年道士，长得浓眉方脸，一脸正气。而后面道身影，则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少年，双眼还透着一中稚气。 忽然，那走在前面的青年道士回过头来，对走在身后的那少年道：“小师弟，等下我们就要到德兴堂了，到时，你可千万别像刚才那样，一副紧张的样子啊！负责弟子分配的执事长老，可是最不喜欢弟子不自信的，到时你要是表现得紧张了，指不定就把你分配到某个懒惰的师叔那里去了，到时，只怕你在道法上半年也难有寸进！” 这走在后面的少年正是叶小天，他此时听着前面的师兄说的话，心中不禁一惊，这紫霞峰内门，竟还有分配弟子一说啊，以前住在紫云居，倒是不清楚有这么多门道。当下他疑惑问道：“秦师兄，所有弟子难道不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的吗？怎么会有分配弟子一说？” 被称作秦师兄的那青年道士笑了笑，摇头道：“小师弟，这你可想错了，天剑门虽然分为九脉不假，但除去长门之外，每一脉都有上千弟子，试问如此众多弟子，首座师父他一个人怎么教得过来，所以啊，这新进来的弟子，都是要经过执事长老的分配，先拜入某个师叔伯门下。而如果某个弟子资质颇高，进步极快，那他就很有可能被首座师父看中，从而成为首座亲传弟子，那时，首座师父才会亲自授业解惑……哦，像叶师妹，就是因为资质与天赋都是极佳，所以被首座师父收为了亲传弟子！” “诗儿姐？亲传弟子？” “是啊，怎么她没跟你说吗？哦，是了，你才今天跟她重逢，应该是来不及说什么了，你是不知道，你这个诗儿姐啊，现在可是紫霞峰的一个风云人物……”正说话间，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一人，他看到了叶小天他们，明显愣了一下，转而说道：“秦海师兄，你不是在通天峰吗，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帮叶师妹送人嘛，你也知道，这几日选拔弟子大会，叶师妹都会很忙的，所以她先让我给她这个弟弟安排个住处。我寻思着，反正这小兄弟以后也是我们紫霞峰的弟子了，干脆就直接带他来执事长老这了！” “哦，这样啊！不过师弟怎么没听说过，叶师妹还有个弟弟什么的？” “嗯……是叶师妹在紫云居时认得弟弟！” “哦，是这样啊！那好，秦海师兄快去吧，刚才柳师兄正好带了一群新弟子过去，你现在过去，正好可以一起行宗门礼！” “嗯，那就多谢师弟提醒了！” 于是，秦海带着叶小天开始加快了速度。不一会，两人来到一间红瓦石柱，青色石砖铺地的大殿前，只见这大殿里面被建成了大堂的模样，里面面向大门的方向立着三清的像，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此外，大殿中的地上还刻着个大大的太极图案。在大门正中还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德兴堂三字。 叶小天一眼望去，只见这大堂正中的太极图案两侧，分别站了二十来个人，但以男性居多，女孩倒是只有那么三四个！而在这四十多人身前，还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显得有点枯瘦，另一个则显得矮矮胖胖，而仔细一看，那矮胖中年，竟是在七星殿上负气而走的云山。此时，他站在这德兴堂，却是不知道为何了。叶小天他们刚进来时，云山似乎正在对这四十几个少年少女们告诫着什么，而他们出现后，他就停了下来，向秦海投来询问的目光。 叶小天注意到，秦海在看到云山时明显愣了下，且低语了一句，“师父怎么来了？这下看来是麻烦了！”叶小天不明所以，只听秦海又朗声说道：“禀师父，这位师弟刚才因为有点事，所以稍微耽搁了下时间，还请师父恕罪！” 云山此时心情极坏，哪有时间去过多搭理，只见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老七，你让他自己进去吧，等下仪式就开始了。” “是，师父！”秦海应了一声，退到了一旁。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向叶小天时，却是瞬间傻眼了，因为叶小天并没如他所料地进入那四十个人的队伍中，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地板，竟在那……发呆！那四十个人，多半是少年心性，看到这般情景后，都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要不是怕忤逆这大堂庄严，只怕已哄笑出声。而脸色本来就不好的云山，更是皱起了两道浓眉。 不得已，秦海只得轻声喊道：“小师弟，快进去啊！”说着还指了指大堂中央！叶小天被他的喊声惊醒，但他并没有听清秦海说的话，倒是看到了秦海的手势，以为是秦师兄要对他说什么呢，于是直接就往秦海站的位置走去。 这下可是彻底激怒了云山，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而那枯瘦中年，脸色也甚是不好看！至于那四十个少男少女，也终于忍受不住，哄笑出声…… 折腾了好一阵，叶小天才领会了秦海的意思，顿时脸红不止，脚步慌乱地进入了队伍中。幸好仪式马上开始了，倒也少了一些尴尬的时间。然而他并不知道，经过此事后，他呆傻的形象已经深入紫霞峰众人的内心。 所谓仪式，乃是众人正式拜入天剑门的仪式，这不同于拜师时叩拜师父。这个仪式，叩拜的是三清道尊，即三清石像。叩拜完后，执事长老再让大家熟悉一下门规戒律，便可以按每个弟子的资质，分配到不同的师门长辈门下。所以这仪式，也不算怎么复杂。 不过这一次，因为云山的到来，却是多了件事情。在众人叩拜完毕，并宣读完门规戒律后，他突然走上前来，右手在左手上一抹，凭空已多出了一个圆形玉台，只见玉台上方八把颜色各一的玉制小剑，还有一个白玉小球。此物，正是用来测试灵根天赋的灵玉台。而看到矮胖中年拿出灵玉台后，秦海不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旁边一青年道士更是凑了过来，低声说道：“秦海师兄，首座师伯又把他那灵玉台拿出来啦，这是什么原因啊？” 秦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还用想啊，估计又是在长门那边受刺激了，今天看他脸色我就知道了！” “唔，也是，上次首座师伯就是在长门那受到刺激了，然后回到紫霞峰就突然测试新入弟子的灵根天赋……对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嗯，好像有五六十年了吧，据说是水灵峰首座秋寒大师在长门那里收了一个资质奇佳的弟子，他心生嫉妒，这才想到回紫霞峰测试新入弟子的天赋。也算那一次的新入弟子倒霉了，因为有比较的缘故，基本上都分到了比较懒散的师门长辈那里！唔，像周师弟，不就是因此，而当了个彻底的闲人吗？” “唔，师兄你不说起我都忘记了！那这一次，不会是又有人去周师弟那里了吧？” “……嗯，大概是吧！” “嘿嘿，师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你带来的那个小师弟啊！” “啊，是吗……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首座师伯那脸黑成什么样了……咦，怎么我觉得，师兄你很关心那小师弟的样子啊，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这只不过是师兄对师弟的关心罢了，有什么不妥的吗？” “嘿，师兄，你可别想骗我！快，从实招来，有什么隐情？”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不能告诉老六，老八他们了……嗯，其实，这小师弟是叶师妹以前在紫云居认的弟弟，我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受了叶师妹之托，替她这个弟弟安排个住处。本来以为这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唔，师兄，那你也是够倒霉的了！” “……” 这边秦海与那青年道士在窃窃私语，而叶小天那边，也正如秦海他们所说的，云山开始了他的灵根天赋测试。只见一个个少年，纷纷走上前去，单手握住那白玉小球，而同时，那圆形玉台上的八把小剑都会发出光暗不同，颜色不一的光芒。有的是金色小剑较亮，有的是红色小剑较亮，也有的是绿色、蓝色或青色等等，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一个少年测试的结果都是比较平均的，既没有明显的哪把小剑发出耀目的光芒，也没有哪把小剑黯淡无光。唯有微妙的光暗差距。这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修炼八系中任一系术法，但每一系术法的成就都不会太高。 所以每个少年测试过后，云山都会忍不住叹息。其实他也知道，在某一系上天赋比较好的一般都在长门那就被其他七脉给收归门下了，而分到他这一脉的，一般都是天赋较为平均和平庸的，哪里会有什么天才，更遑论那七星殿中的那个绝世奇才了。想到七星殿，云山整个心情更是不好了，而好巧不巧，测试的队伍正在这时轮到了叶小天。 叶小天紧张地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白玉小球。然后，众人便看到了奇特的一幕，那八把玉制小剑，竟然没有一把发出亮光。有了，似乎有一把，渐渐亮起了微弱的光，那光芒，若不仔细去看，都很难看得出来。叶小天的天赋，竟低到这种地步？ 大堂中，不禁响起了一些微妙的声音，而云山，也终于忍受不住，怒吼出声，“天赋这么低的是怎么来到我们紫霞峰的？老七，你送这傻，是谁这么不长眼，收了这么个傻小子进来？我看他也是不想呆在紫霞峰了！” “唔，禀师父，这是……是……”秦海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慌忙走了上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叫你说就说，难道你还怕了什么不成？”云山的语气丝毫没有减弱。 “禀师父，是……是弟子收的！” “你收的？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傻小子不但天赋低，资质也是差得可怜，你的眼光会这么差？” “唔，弟子当时一时糊涂，没怎么注意到！” “哼，好，既然你说是你收的，那么你就负责把他送下山吧，紫霞峰小，可容不下这么一尊佛啊！” “这……师父，就不能把他分到某个师叔伯门下去吗？” “哼，这傻小子，谁会肯收？” “可是……”秦海正想再说什么。这时，那与他有过番交谈的青年道士突然走了上来，跪在大堂中央，“禀首座师伯，其实，这个小师弟，是叶师妹曾经在紫云居认得弟弟，而今日，他重新回到天剑门，也是叶师妹将他收到紫霞峰门下！” “嗯？你是说是诗儿收的？” “正是！” “唔，既然是诗儿曾经认的弟弟，那我也不好再将他们分散！这样吧，就把他分到天河师弟那去吧，这样也好照应一下！” “师父，天河师叔那……”一旁秦海一听要把叶小天给分配到叫做什么天河的那去，立马又是一急，正想说些什么，但那云山已经是转过头，冷冷地道：“好了，此事我已决定，你就不要再瞎闹了，要是诗儿有什么异议的话，你让她来找我！”说罢，他便直接转过身，竟是也不再看其他少年的测试情况，直接从后堂离开了。 云山走后，秦海只得无奈唤回叶小天，从大堂前门走了出去。而那青年道士则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然还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