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拓跋匹夫和拓跋槐
一座小山谷,名曰函谷,谷内几座茅草屋,中央一座青铜殿,殿内几人窃窃语,殿外一人晒太阳。 且看那男子,年龄三十许,长发半披肩,本是阳刚脸,奈何眯着眼,躺椅微微晃,呼吸似水长,青衫无风绕,长发自飘摇。 他不想去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想去想自己现在在哪里,不想去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不想去想自己想什么,不想去想自己想干什么,可终究,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名,拓跋匹夫。 那年,他捡起了一把刀,从此血脉相连,孜孜以求。 那年,他畅游道海,悟了六条大道,从此,无人能挡。 那年,他将六条大道走到了尽头,从此,无所不能。 那年,他以自身之刀道超脱于道,终知天地之广大。 那年,他发现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是在一条鱼的身体内。 那年,他发现那条鱼不过是苍茫混沌中一个普通的存在,类似的还有好多。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鱼遇到了一条龙,那条龙想要吃掉自己所在的这条鱼。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鱼敌不过那条龙,身受重伤,濒临灭亡。 那年,他舍生取义,用自己的全部砍了那条龙一刀,将那条龙砍成了两截,那条龙没死,仓皇而逃。 那年,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他不悔。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濒死的鱼,终于有了转机,它遇到了一条已经死亡的章鱼,那条章鱼里面有它需要的本源,能够给予他养分,使它重获新生。 那年,那条章鱼附近又来了六只生物,他们垂涎于那条章鱼的养分,于是发起了战争,要将他所在的这条鱼一并灭掉,瓜分二者的养分,形势岌岌可危。 那年,他重又捡起了自己的刀,站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横眉冷对。 那年,七只生物终于达成了共识,共享那条章鱼的养分。 那年,他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悠哉度日。 他养了一条狗,叫做钢镚,乃是天地间唯一的雷兽,神兽中的佼佼者,却是个不省心的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娶了一个媳妇,名叫林岚,这条鱼内顶尖的存在之一,不过有个毛病,没事就爱管教他。 他知道青铜店内都是什么人,他们都是这条鱼的守护者。 他们分别是,自己的媳妇天罡星林岚,这条鱼的意志鸿钧,天机星卢昌,天勇星姚公孝,天猛星孙乙,天退星高可,天巧星程三娘。 严格来说,自己也是守护者,不过他很懒,不想管什么事。 他懒洋洋的听着青铜殿内的谈话,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自己所在的这条鱼基本上痊愈了,但是,其他的六只生物也渐渐的强大了起来,而且,近些年来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再起战端。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全面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很快的,他们制定出了一揽子计划,而那些计划之中,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环。 他看着自己的媳妇向自己走过来,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浮现讨好的笑容,对于林岚,他是爱的,爱的很深,可对林岚的性子,他却是怕的,怕的很浓。 因为林岚最大的爱好便是管教他,甚至是打他,虽说打是亲,骂是爱,虽然自己是金刚不坏,永恒不灭的躯体,可被林岚打的话,还是很痛的,所以他不敢得罪林岚。 当听媳妇说要他下界去收徒弟教弟子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媳妇的话,是不能不听的。正好,自己也想下界去耍耍。 于是他便往谷口走去,他养的大黑狗钢镚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路过老头鸿钧的院子,他牵走了门前的老黄牛。 路过自家的茅草屋,他进屋拿起了一把竹木剑,剑留下了,剑鞘拿出了门。 路过天机星卢昌的屋子,他进去转了转,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收进了手上的储物戒。 路过天猛星孙乙的宅子,他见院子中挂满了琳琅满目不知是什么物种的rou块,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毫不犹豫的全部卷走。 路过天退星高可的茅草屋,他看着墙上挂着很多晶莹剔透的玉佩挂件很是喜欢,便随便抓了一把。 路过天勇星姚公孝的屋子,他看着院中央的银枪很是眼红,可犹豫再三还是缩回了手,摇了摇头,转而把墙边的武器架整个卷走。 路过天巧星程三娘的宅子,他似乎觉得进人家女人的屋子不大方便,便把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抬手摘了下来,将糊灯笼的纸揭了下来,灯架子又给挂了回去。 就这样,他走出了函谷,开启了他又一段传奇。 …………………………………… 人界,其宽不可测,其长不可沽。外有无尽海,内有纵横山,山沿几万里,神州定中间。 从神州浩土出发,随意的向任何一个方向一直走,都会进入延绵的十万大山之中,穿过十万大山,则是那无尽的海洋。 此地,十万大山之中,双马山。 双马山因其两座山头形似背道而驰的两匹骏马而得名,这里绵延百余里,于十万大山之中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可对周围百里散落的村落而言,这里就是他们的天。 双马山下有个小村庄,因为村中人大多姓周,故名小周庄,村子不大,看起来只有几十户人家,此刻夜已深,村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只有偶尔的几声犬吠方添几分生机。 村前有棵大槐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月光照射下,枝条树叶在地上斑驳成影。阴影中却有一男一女两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仔细一看,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此刻正爱怜的抚摸着婴儿的小脸,双眼含泪,声音凄厉的看着男子说道:“南哥,这可是是我们的亲骨血啊,难道真要残忍的抛弃他?我舍不得啊。” 那被称为南哥的男子,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忍,可那不忍中却诡异的参杂着一丝残忍,看着女子怀中的婴儿,沉声说道:“柔妹,非是我心狠,实在是这孩子竟是最下等的九品灵根,而且又聋又哑,留他在你我身边,将是你我一生的污点,耻辱,你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嘲笑声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