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赠车
“其实,你小舅子领我走出去,我真装疯卖傻,说了一些疯话,他才相信我。他知道我有病?” “嗯,知道,你爸对我媳妇说的,你武姑又对她弟弟说了。” “武姑”?谁?啊,他是让我管他媳妇叫“武姑”,他媳妇可不姓“武”咋地。 “那就是了,我说过疯话,很奏效,他就放开来问我。可是,咱俩我不能装疯卖傻,我真能灵魂出窍。你知道我罗奶吧?” “知道,那个活了一百五十多岁的老萨满?” 看来严律己也知道我有个罗奶,那我就循着罗奶的话茬儿,说下去吧。 “是。我罗奶教我灵魂出窍的本事,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神游天下,陶哥可以以同样的生命形式应对我。” “他也能?” “他能。但他是跟我学的,而且,练习的时间不长。但是,一般人是不会知晓的。” “那你赶快去吧,别耽误了。”严律己非常急切。 “好,那我们走了。”我说完,冲屋里一招手。 屋里早就等着的花相容和绿绿走了出来,她们俩已等候多时了。 我们仨走出院门,严律己送了出来。 走出十几步了,严律己叫我,“小红,你会不会开车?” 我说,“我学过,去年暑假跟我爸学的。” “有证吧?” “证,有,我爸给办的。” 严律己把他手里的车钥匙向我扔来,“这车你开去吧。”又说,“今后这车就归你开了!要加油,我们后边有个加油站,看到咱的车就给加油,不用你算帐。还有,找个时间,到那边大伟汽修厂把车尾灯罩换了,也不用花钱,你签个字就完事了。” 我应着,有点儿愣。 把这么好的车给我?太过了吧?后来我才想通,她媳妇瘫在床上,他女儿兰兰小,才十三、四岁,不能开车,家里就他会开车。他开这样的车太招摇了,开不出去,再说,他是个官儿,公家专门给他配车、配司机,哪里需要他自己开车? 把车给我开,也算对我的表彰奖励,他以后还用得着我。尤其知道我能真魂出窍,一下子把我奉为神明。现在信神信佛信鬼信仙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是一般的信,是往死里信,看到有点道行的人,不顾一切,舍去一切。 也因为他们的一切来得太容易,眼瞅着前后左右,舍去的,也太容易,就想找个神神祇或者亚神祇相依托,保住他的所得。500万买一辆车,这钱是他的吗?不大可能吧?他给我这么一辆车,我当然很激动,但在花相容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激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打了个口哨,把钥匙扔在空中,又用手接住,就指挥着花相容和绿绿她们俩上车。 尤其是花相容,几乎是愣掉了,痴痴地不知哪是左哪是右了。 绿绿不太知道轻重,还好些,先上了车,花相容随后也挪进了车里。 我用个“挪”字来形容她上车的那样子,非常贴切,她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个笨重的物件了,只一个“挪”字形容得了? 我则非常轻松地坐进了车里,发动起车,按了一声喇叭,表示对严律己送我车的谢意,就把车开走了。 走了一会儿,花相容迟疑地问,“………大,他把车给你了?” “一辆车呗,算个啥?” “……大,你知道,这是一辆什么车?” “什么车?不就是红旗l5吗,咋地啦?” “红旗l5,你知道多少钱吗?” “多少钱?不就500多万儿吗?给我一辆车,他还不应该是咋地?” 花相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再就不敢吱声了。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她心惊胆颤地向我要了家里钥匙,就下了车。 我把车拐弯开出去,从外挂后视镜里看到,她仍旧那么痴迷地盯着这辆车看。我看这车的外形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一般的车,不知道她怎么那么痴迷。 我把车开到大街上,随着车流正常行驶,往绿绿告诉我的她家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绿绿忽然笑着对我说,“小红哥哥,花姨怎么管你叫‘大’?她叫错了吧?” “显然是叫错了,或者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她叫你两次‘大’呢!” “那是她叫错了。一个称呼罢了,不必在意。” 又走了一会儿,绿绿又问,“小红哥,我是干大大的女儿吗?咱俩是一个父亲?” 我一惊,手脚一抖,车子也一撅搭。 我太吃惊了,她怎么有这个想法? “你听谁说的?” “你没听到?兰兰爸爸向兰兰老舅介绍咱俩时,说咱俩是干大大的儿子和女儿。你没听到?” 我好象听到了。当时我好象还挺诧异,他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是他老婆对他说的?他老婆见了他,没提这个话茬儿呀?他老婆有可能在以前和他说的?那他不能和绿绿对上号啊?也许,他不想麻烦,就那么笼而统之地随便一说而已。 “你想不想当你干大大的女儿?” “想啊,可是,我不是啊。我爸爸是烈士,他为了掩护战友牺牲了。” “你想不想把我当成亲哥哥?” “想!当然想了!我好崇拜你!” 崇拜我?我头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对我说这种话,“你搞搞清楚,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变魔术,我是干红,你可别搞错了!崇拜我什么?” 绿绿一歪头,一嘟嘴,说,“就是崇拜你!你是护花使者,所有的女孩子在你身边,都觉得很安全!兰兰是,花姨也是!” 我只好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因为,我的热血沸腾了,开不了车了。我趴在方向盘上,热泪喷涌,世上没有比信任最值得人激动的了。 绿绿以手臂环绕着我,歪着头问我,“小红哥哥,你哭了?” 我抬起了脸,满脸泪水地说,“为了你的这份信赖,我愿赴汤蹈火!” “不仅是我,还有……” 我伸出手堵住她的嘴,“就你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