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我是你的楚楚
看着走出天月殿，望着扶桑世界呆住的楚楚，叶长天走到了楚楚身旁，轻柔地说道：“楚楚，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打扰我们。” 楚楚那美丽的秋水眸闪亮了起来，用少有的温柔的目光看了叶长天一眼，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楚楚，哪里还有一点流星至尊的模样，浑似一个行走在梦境中不敢醒来的少女。 误入繁华，如华胥中见。 莲步轻盈，青丝暗香，回眸倾彻一生。 不敢清醒，怕黄粱翻落。 纤指绕柔，娇软玲珑，嫣笑沉沦三世。 “叶公子，这不是圣地才有的九圣果吗？” “叶公子，这莫非是赤虹天果？” “叶公子，为什么这里会有一片悟灵茶森林？” “叶……” 楚楚的声音有些轻灵，似乎刚刚动手打人的根本不是她，似乎这里是梦，声音稍微高一些就可能会醒来，美丽的眸底，装着不可思议，似乎发现了一个世界的秘密。 如海辽阔的灵液之地，叶长天称之为湖。 说什么洗澡就在这里洗，只是你洗澡眼睛不看湖，看我做什么，找打！ 再说了，这世上谁会那么暴殄天物，用灵液来洗澡的？ 照亮世界的星辰瀚海，叶长天称之为穹顶。 什么，这里不分晚上白天，到处都有星光，城里还有灯火，办事很方便？ 办什么事，你想做什么事？ 贼目灼灼，不安好心！ 古木深深的森海，叶长天称之为小树林。 你家的小树林都是千里方圆的？ 还有，你拉着我去小树林干嘛？ 不去，坚决不去！ 叶长天一直解释说小树林里有一座美伦美伦的城，是最适合休息的地方了，可谁知道又挨了一脚。 楚楚看着巨大繁茂的星辰树，终于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小小墓，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惋惜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叶长天坐在一旁，指了指自己，说道：“为了救我。” “当年在幽冥陪都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楚看向叶长天，叶长天的眼神中，带着亏欠。 小小这个孩子，楚楚是见过的。 林轻月为了保护小小，孤身一人进入天道府，而当叶长天找来时，只见小小不见月。随后为了营救林轻月，叶长天与楚楚等人兵分两路，叶长天从空间之门进入天道府，而楚楚等人则在汇合战力后通过十万里死亡山峦进入天道府。 叶长天在天道府中做了什么，如何救出林轻月的，小小如何死的，楚楚并不知情。 楚楚一直以为小小健康地，无忧无虑地活着，没有想到，再见时，只是一座坟墓。 美丽的，但却空落落的。 叶长天将当初的事讲了出来，楚楚这才了解到，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叶长天曾更接近死亡。 “她是一个英雄。” 楚楚起身，站到小小的墓碑之前，凝眸不语。 “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楚看向叶长天，轻声问道。 “一个神秘的空间，来自仙界的传承。” 叶长天没有保留。 对于当下的处境而言，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两个人虽然身处扶桑空间，但真正存在的大环境，却是在无尽虚空中流浪的半星之上。想要回到玄灵，可谓是难如登天。 这个世界，孤独的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已。 “仙界的传承？” 楚楚震惊地看着叶长天。 叶长天走向楚楚，凝眸注视着那双美丽的秋眸，温柔地说道：“楚楚，我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离开黑暗的世界。” 楚楚的心被触动了。 他愿意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告诉自己，包括他最神秘的世界。 这是彻底的信任，也是倾尽所有的坦诚。 “我答应过你，如果我活下来，会陪你到世界的尽头。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楚楚低下了头，满含着娇羞。 也许，黑塔镇一曲，便成为了“念今生”的开始。 自己对叶长天的情感是复杂的，环顾整个西灵，能让自己看得顺眼，又可以让自己吃亏的人，也只有叶长天。 沧澜仙府中的对抗，只是各为修行的生死抉择。 那时候的两人，并没有任何的纠葛，只是简单的，不关乎个人，只关乎利益与未来的对抗。 抚州峡一战后，娄金狗被抓，流星遭遇重创，楚楚突破元婴期。 而后南海之行，楚楚以“威胁”的方式与叶长天同行，那是楚楚人生中最快乐，最简单，最纯碎，最美好的记忆。 一生风云无数，浪花朵朵，但唯有南海之舟，慰以温暖，抚以平和。 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尤其是对于黑暗之中，从未经过美好的楚楚而言，一点光亮，便铭记于心，再不相忘。 只是背负的仇恨让楚楚没有办法去享受什么风花雪月，那些对于楚楚而言，只是不可触及的虚幻。 为了复仇，自己只能生活在背叛、阴谋、黑暗、杀戮、对抗之中，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杀戮无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为了，结束这至暗的梦魇！ 南海深处的冒险，龟灵岛的绝地，东海的风云，中都的谋划，幽冥之地的得与失，黑坟森林的背叛，都是为了，变得更强。 一路走来，黑暗中的楚楚才发现，在自己所有的红与黑中，都有着叶长天的影子。 自己一直以为，叶长天在心之外。 可真正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在心之内。 这是一条死难的复仇之路，他清楚这条路上面对的是什么，知道结局的灾难。但他依旧带着所有力量，倾尽全力的支持了自己。 楚楚清楚，没有叶长天与天门的支持，华亭一战，楚楚必死。 了却了所有的仇恨。 剩下的，便是自己的自由。 爱与恨，都是自由。 叶长天看着羞红着脸的楚楚，向前一小步，楚楚顿时紧张了起来，微微抬起头，看着叶长天，又将目光低了下去，双手不安地揉着衣襟，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叶公子，我会跟你去秦山学院道歉，苏老的事……” 叶长天眉头微微一簇，嘴边的话终还是收了回来，转而说道：“去学院的事情不急，楚楚，我先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压制住心头的不安，叶长天转换了话题。 现在如果让楚楚知道不在玄灵，而是在虚空之地，在星空世界一座残损的半星之上流浪，不知道会怎么想。 在这里，别说回玄灵，就是出了这半星的保护层都会被整死。 叶长天与楚楚漫步在扶桑的世界中，介绍着扶桑空间的由来，甚至将太素、绝情之间的事也 说了起来。 这是一个玄幻的故事。 玄幻的开始，便是一块木头。 改变玄灵，改变蔚蓝的力量源头，是命运的机缘与神秘的扶桑。 故事很长。 在太素的房间中，两人坐而论道，相视一笑，眸中深情； 在湖中泛舟，飘然静卧，焚香煮茶，纵论千古，指点英雄，俊秀豪迈； 星辰树下牵手相看，羞了星辰明暗，浅语软笑，轻枕流光； 山湖林原，到处都留下了叶长天与楚楚的身影。 嬉戏追逐，柔柔打闹，牵手相偎，一步步走来，叶长天与楚楚的感情已水到渠成，倾心相许。 “长天，我可以感觉的到，在你欢乐背后，有着浓浓的担忧与不安，你在隐瞒什么？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楚楚看着叶长天，追问道。 “楚楚，我没有——” 叶长天否定道。 “你在躲避我的眼睛。”楚楚抓着叶长天的肩膀，让叶长天看着自己，然后说道：“每次我问起的时候，你总是回避，甚至你连看我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长天看着楚楚的双眸，又将目光偏移了出去，轻声说道：“楚楚，真的没有什么。” “那轻月呢？小雪呢？紫灵呢？唐染云呢？为什么不在这里？你不是早就醒来了吗？他们人呢？” 楚楚逼问道。 “她们——” 叶长天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她们一定安全回到了天门，方如今没有救了自己，如果不作出一些补偿，自己回去是饶不了他的，这一点他必然是清楚的。 天门也应该是安全的，虽然冥府的出现让叶长天感觉到意外，但冥府这次行动必然惊动了中都，下次想要再次行动，必然是掣肘较多。 何况，天门虽然现在无法对抗冥府，但想要安全转移，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只是，她们到底怎么样了？ 所有猜测，都也只是猜测。 自己看不到她们的影子，听不到她们的声音，更望不到天门的方向！ “她们很好，只是让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一段时间。” 叶长天平静地撒谎。 楚楚松开了双手，有些伤心地转过身，背对着叶长天说道：“你不应该撒谎，哪怕是善意的。” “我——” 叶长天有些苦涩。 “长天，我最后问你一次，我们到底在哪里？” 楚楚转过身，十分严肃地看着叶长天。 叶长天沉默了。 残酷的现实，一个人想一个人背负。 “我记得，冥府将我重创，我几近昏迷，你、我与伏羲琴，都被黑洞吞噬。你试图用灵器防护，但却没有办法支撑，太阳真火形成的护罩，也被虚空中的罡风撕碎，你我耗费了所有的灵力，在千叟的帮助之下，跌落到了一处亮光之地。” “你当时根本没有办法召唤进入扶桑空间，对不对？或者说，你没有办法带我进入至扶桑空间，所以你才选择了与我同生共死？是吗？” “长天，我是你的楚楚！不要再隐瞒我什么了，好吗？” 楚楚看着叶长天，动情之中带着恳请。 叶长天凝视着楚楚，终是长叹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你背负过太多，我不想再让你背负沉重了。楚楚，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