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剑宗风云 第一百零九章 何为剑
剑宗休息区域。 “这少年内心深处竟然潜藏着如此惊天的恨意，小小年纪就能够在第十柄石剑下勘破本心，着实不易啊。”白羽看到司空浩然在第十柄石剑下的表现，生出一丝同情、爱才之心。 “第十柄石剑之中有一处幻阵，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唤醒隐藏在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加上石剑中的剑意攻击，他竟然能够坚持如此长的时间而不迷失，简直是不可思议啊！”陈琪也看到了司空浩然刚才的一幕幕，对这个少年动了一份恻隐之心。 “既不想忘记，又谨守本心，唯有杀破这眼前一切障碍，这少年入我天柱峰，绝对是最佳人选。”二长老林峰主管剑宗刑罚，这已是他第二次说话了，在看到背剑匣的黑衣少年时，就有过同样的定论。 在他们几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旁边的叶朝阳如老僧入定一般泰然自若，他知道，这少年为何不会在幻境之中沉沦，因为他是阵皇的传人啊。 虽然只是玄阶初级幻阵，但经过前面重重结界和石剑的洗礼，身心疲惫，意识涣散，一旦陷入幻阵，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其中的痛苦。 在前三项的考核中，他知晓司空浩然意志坚定如铁，只要让他认识到自己处在幻境之中，破除内心的梦靥，魔障，想要挣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朝阳没有看到过司空浩然施展阵法，也不知道他对阵法的了解达到了何种程度，想来身为阵皇的传人定不容小旭。 第十柄石剑前。 司空浩然睁开了眼睛，双眸赤红，眉头紧蹙，脸颊异常的狰狞，十指锥心般的刺痛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幕幕都只是幻境。 每一次想起，都让他对伤害过他们的人多一份杀意，那一张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即使相隔甚远。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石剑的前方，十指的下方凌乱的躺着十几滴鲜血，右手上只剩下剑柄握在手心。扔掉了手心中的剑柄，就坐在原地恢复着体内的玄气。 最后一项考核持续到现在，石阶上只剩下一百零八人，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无一不是心志坚定之辈，此刻全都聚集在第十柄石剑和第十一柄石剑的中间，唯独司空浩然一人坐在第十柄石剑的下方。 夜色已至，今夜的星光格外的明亮，银光挥撒，石阶之中却并未显得漆黑，对于山下实力强大的修炼者来说，自然阻碍不了他们的视线。 司空浩然慢慢的站起身来，当他踏过第十柄石剑的时候，结界之中的威压比刚才增加了数倍，他的身躯明显的佝偻了许多，就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一样。 但这点威压对他来说，还不足以寸步难行，狠狠地一咬舌尖，用极为强大的意志力抵抗着压在他后背的重负。 不灭金身 诀在体内生生不息的运转着，要是司空浩然现在能够稍微的打开一下衣角，就会发现，身上出现了微弱的金色光芒。 意味着他不灭金身诀已经达到了第三重境界，既锻骨境圆满。 第十一柄石剑下方，已经聚集了十二人，其中有四人尝试着跨过石门，但都被石剑中的剑意给无情的阻挡在外，他们的身前或多或少都有一滩血迹。 这四人分别是：“背剑匣的黑衣少年擎羽，第一楼少楼主南宫溟，龙腾帝国世子龙景昭，东域唐家唐若萱。” 其他的八人见盘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四人，心中也对这扇石门心生畏惧，但其中有二位少年不甘落后。怀着一腔热血一步步艰难的靠近石门。 越是靠近石门，石门上剑宗两个大字散发的剑气就越发的恐怖，那万千穿心般的疼痛让他们二人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境遇。 也纷纷和四人一样，盘坐在离石剑三米的地方，刚好第十阶台阶处后方，感悟着最后一柄石剑中的剑意。 ... 剑宗山脚。 “你们觉得盘坐在地上的十二人谁先走进剑宗山门？” “这不好判断啊，你看最前方的四人，他们是最先尝试跨进山门的人，实力境界相比其他八人都要优秀，但都被最后一道石剑中散发的剑意给阻挡在外，从最开始的莽撞，到现在的感悟，最后一道石剑考验绝不简单！” “短短十余步石阶，就像是万丈悬崖一样艰险，跨过去，谁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无论是在剑宗还是在五域十三州，他的名声定当被所有修炼者知晓。这最后石剑中的剑意，比他们先前经历过所有考验都更加的艰难，如果强行硬撑，极有可能对他们的身体，甚至是灵魂，造成不可逆的严重伤害！” “如果硬要选择一位的话，我觉得第一楼少楼主南宫溟的希望最大，你们可能不知道，南宫溟在北葵的名声压过所有同辈修炼者，他本身的实力就是大剑师圆满，而且他已经初窥剑意门槛。”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能够在十五岁之龄，就能够达到如此实力，当真是天资出众，无愧天之骄子之名。 中域第一楼随行之人无不露出傲然之色，少楼主的实力他们最清楚，最先跨进剑宗大门的人定当南宫溟莫属。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司空浩然迈着承重的步伐出现在了十二人的跟前，抬起来头来，看向比其他石剑大十倍有余的山门。 这柄石剑就像是矗立在天地之间的一把巨剑一样，剑宗两个大字，释放的凌厉剑意，让他那灵境中级的灵魂力都觉得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他看到了黑衣少年，向他投去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让擎羽看到了一抹阳光。 他看 到了嘴角处有少许血迹的白衣少年龙景昭，身穿青色长衫的南宫溟，以及虽显狼狈，却美如春风的唐若萱。 “这小子是谁，竟然能够和他们十二人一样，如此近距离靠近山门？” “我在上山的路上见过他，他每遇到一柄石剑，都会坐下来感悟其中的剑意！” 身在后方的冷天笑，杜展皓几人，看到他们不放在眼中的灰衣少年，竟然一步步超过了他们，甚至走到了最后一柄石剑的前方，和他们眼中的天之骄子并驾齐驱，身心受到了莫大的摧残。 嫉妒，愤怒，鄙视，又带着一丝艳羡，心中五味成杂。看到他身上的狼狈，但散发的气息却如洪水猛兽一般桀骜，不屈，心中多了一丝敬佩。 但看到世子龙景昭的时候，他们眼中的这些情绪全都如云烟一般消散，余下的就只剩嗤笑。 司空浩然双拳紧握，牙龈死死的咬在了一起，因过分用力，丝丝血迹从紧闭的嘴唇中溢出一丝殷红。 身躯佝偻的越来越厉害，每走一步，如踩在千万根钢针上一样，疼痛难耐。 眉头拧成了川形，脸色因痛苦而变得异常的苍白，双眸之中却绽放着不屈的光芒，爆发出炽焰的火光。 司空浩然感觉到现在脚下的这阶石阶，已经达到了自己目前身体所能够承受最大剑意的范围了，于是盘坐在了和南宫溟同一阶石阶上。 南宫溟睁开了眼睛，艰难的转过头来，看见一位身穿浅灰色的少年，心中升起了一股战意，随即紧紧的闭上了双眸。 剑宗二字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宛如天道一般，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但是却又不像天道那般，凌驾于众生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世人。 前十柄石剑中的剑意各不相同，除了第一柄石剑出现的剑意光点之外，其余每一柄石剑都让司空浩然像是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一次次的感悟，认清了自我，找准了本心。 一颗丹药消失在司空浩然猩红的嘴角，点点星光撒在了他坚毅的脸颊上，没有急于去感悟这磅礴，浩瀚的剑意，而是盘坐在石阶上恢复着体内的玄气，恢复自己最佳的状态？ 但山门前这柄石剑却没有给他恢复的时间，剑宗两个大字直接脱离石剑，出现在了十三人脑海之中。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司空浩然还没有来之前，这石剑只是散发出凌厉的剑气，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变故？ 十三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穿青色长衫，长衫左袖处绣着一把一指来长的剑纹，左手边悬浮着一把长剑，长剑绽放着无以伦比的凌厉剑气。 站在剑宗的山门前，背对着十三人。 单单一道影象，一个背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矗立在他们 的眼前，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震撼。 老者一身青色长衫咧咧作响，左手边悬浮着的剑也发出嗡嗡的剑鸣，一道声音从老者的口中吐出，“何为剑！”。 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山门走去，悬浮着的长剑也紧紧跟随着老者的步伐，在老者走进山门的那一刻，剑宗两个大字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柄石剑之上一样，绽放着大道之意。 “何为剑！”三个字回荡在十三人的心中，回响在他们身躯的每一处地方，震耳发聩，摄人心魂。 南宫溟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绽放着凌厉剑气的剑宗二字，想起这些年在第一楼的一幕幕，抬起头傲然道：“十二年苦练，百转千回，手中之利器，争心中之气，破前路之危难，杀一切之阻碍，即为剑！！！”随即南宫溟手中出现了一把泛着凌厉杀气的长剑，朝着剑宗二字斩去！ 擎羽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片尸山血海，一张张如恶魔般的面孔，背后的剑匣唰唰颤抖，墨黑色光芒包裹的长剑破匣而出，被擎羽握在了手心，阴冷的盯着前方，“我心如磐石，一身锋芒，我即为剑。” 随即在擎羽看不见的地方，心魂之中那抹剑意光点绽放着缕缕光芒渗透进他身躯的每一寸地方。 司空浩然看到铁岭后山练剑的自己，躺在冰冷地上瑟瑟发抖的自己，抱着潇潇悲痛的自己，面对强大敌人束手无策的自己，“我十年磨剑，不知为何。居住十年的家，一夕之间被奸人所屠，面对强大的敌人无能为力，才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 眼眶中的泪水如泉涌一般倾泻而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继续道：“我要成为执剑者，我要用手中的三尺青锋斩尽所有可杀之人。” 一丝细微的剑意从司空浩然身上溢出，他全然没有顾及到这一切，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剑意光点，在这个时候释放出灿烂的光辉，和他身上溢出的细微剑意相呼应，一道剑气破空而去。 司空浩然睁开双眼，他没有去看身边的任何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朝着山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直至跨进剑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