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恐惧蔓延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生死奥义在无声的运转。 那一道道残留在体内的剑意让司空浩然备受煎熬，整个身躯亦在瑟缩颤栗。 不时间，还有一两条剑意所化的鱼儿，从他的身体中洞穿而过，原本苦不堪言的身躯更加重了负荷，咬牙彻齿的在心里面，对孤舟中神秘老者咒骂了无数次。 司空浩然的脸颊因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就连蜷缩在湖底的身躯亦在不断的抽搐、翻滚，痛楚在疯狂的蔓延，千万倍刺痛着他敏感的神经。 湖底不知沉浸过多少岁月的枯骨，也纷纷化为了碎屑残渣，那因剑意鱼群而相互呼应的剑器，出微弱的铮鸣。 体内的剑意横冲直撞，分外暴乱，如果肆虐的剑意是狂风骤雨，那五脏六腑就是摇摆不定的垂柳芭蕉，幸好司空浩然的体魄经过了血池洗礼和紫金麒麟精血锻造，要不然这凶猛的剑意定让他葬身于万千剑器和枯骨之中。 心脏弥漫着生死奥义，进而囊括整个身躯，好在这是湖底深处，其他人也都被剑意所侵袭自顾不暇，要不然被有心人现他的秘密，还真说不定会有天大的麻烦。 刚刚只不过是想施展一道，附带着炼魂鼎气息的灵魂力于石天冬、石天硕两兄弟身上，还未靠近就被老者洞察，“难道在这剑湖中的所思所想，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 对于司空浩然来说这是一个疑问，对其他人来说又何尝不是。 司空浩然忍受着强烈的痛楚，移动着身躯，每移动一分，都让痛楚加重万倍，数股殷红血线从他的嘴唇中溢出，扩散至周身数米范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弥漫着的殷红血线被湖底的剑器、枯骨所摄取。 盘膝坐在了湖底，体内残留的剑意让他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凌迟之刑，不过却没有出丝毫的痛苦哀嚎，对别人来说这是一场非人的折磨，对他来说却不下于一场残酷的饕餮盛宴。 灵魂视线下那望不到边际的剑器和枯骨，散着莫名的诡异气息，没有理会这一切，随即闭上了眼眸，领悟着体内残留的剑意，用来锤炼自己的剑意。 “如今我已经跨入了剑意的门槛，离小成还有一段距离，就让你们来成为我晋升小成的口粮吧。”司空浩然在心里面呐喊，随即周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与残留在体内狂暴的剑意相抗衡，继而一步步蚕食它们。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真正的战场要来得惨烈。 果不其然，残留在司空浩然体内的剑意感受到了威胁，感受到了危险，在疯狂的冲撞，似要摧毁它们所碰触到的一切，似要挣脱束缚它们的血肉囚笼。 即使有着生死奥义从旁协助，所产生的效果远远不及狂暴剑意所带来的破坏力。 体内的五脏六腑布满着细密的裂痕，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摧残，司空浩然依旧没有出丝毫的吼声，依然在一点一滴的同化和吞噬，他知道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大意，每一步出错，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起初想着以他现在洗髓境中级的体魄，不至于承受不住剑意所带来的麻烦，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嗡...” “嗡...” 凌厉的剑意，凶残的蔓延至司空浩然的脑域，任由它如何的猖獗，都不能再进分毫之距，因为它们被一层金色的灵魂外衣所阻挡在外，炼魂鼎绽放着璀璨的光芒，与狰狞剑意展开激烈的搏斗。 而霸占灵魂海洋另一方的蜃楼，却像个看客一样在欣赏着眼 前的一幕幕，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似乎对于它来说，小小剑意和小孩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 “给我镇压！”司空浩然给炼魂鼎传出一道意念，要它好好守护住灵魂海洋这方寸之地。 灵魂视线掠过蜃楼，在心里面狠狠的诅咒了它一番，不祈求这个喜怒无常的邪刃能够出手相助，只要不从中使绊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轰...” “轰...” 炼魂鼎在灵魂海洋中剧烈轰鸣，一层层灿金色涟漪蔓延开来，那停留在金色灵魂外衣的狰狞剑意，在一点点的削弱。 进而这灿金色涟漪随着轰鸣声蔓延至他的整个身躯，司空浩然一心都放在了吞噬剑意之中，并未现这灿金色涟漪中夹杂着些许的白色雷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空浩然就像个佛陀一样静坐在湖底，任由剑意在他的体内自由穿梭，肆意宣泄，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其实体内却展开一场生死竞逐。 湖底所生的一切，并未给剑湖中其他的人带去任何的不适，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他人。 而就在这段时间中，长达五百丈的剑湖，其中有三人已经越过了二百丈远，细看之下，这三人正是双石峰丹洪，烟霞峰张皓，天柱峰玄彬，而丹洪却要比他们二人更远一些。 “啊...” 凄厉的惨叫之声震耳聩，能够走到这里的剑宗弟子，无一不是宗门内的天之骄子，心智坚定之辈，即使在剑塔中经历过剑意的洗礼，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因忍受不住源源不断剑意鱼群的荼毒而放弃。 无他，因为这湖泊中不能后退，不能腾跃，只能砥砺前行。 即使撑过了一次、两次、三次剑意鱼群的袭击，那么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是第十次袭击...，他们是否还能像起初那样坚持下来呢？ 当然，他们也可以领悟残留在体内的剑意，以此来壮大自身的境界，但是此次参加盛会的剑宗弟子，能够领悟剑意的人，甚至是已经达到剑意门槛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摆在面前的，要么是忍受着剑意鱼群的蹂躏，要么就是击碎手中的剑印传送出剑坟。 而对于那些即将要突破剑意门槛的一部分人来说，这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缘，他们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停留在刚入湖泊的位置，或者是临界点。 然而想象依旧是美好的，但是湖泊中的剑意却不会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这该死的剑意，怎会如此的狂暴，我快要撑不住了。” “我就不相信，以我剑势圆满的实力，还镇压不住这小小的剑意。” “十年不分昼夜修炼，十年废寝忘食磨砺，这五百丈长的剑湖怎敢阻挡我的脚步，给我融合。” “我要进入内门，我要进入内门，这痛楚也想乱我心智，散。” 整个剑湖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不屈之意，即使剑意再强，也难以摧毁这些人心中的信念。 然而，这其中也有着不同的声音，就像是即将面临崩溃的堤坝，只要这汹涌的洪流在激烈一分，就足以摧毁眼前平静的一切。 “不要杀我，剑纹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给我死，你们这些手上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一起下地狱吧！”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对不起静儿，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惊惧、恐慌之声从湖中的不同地方响起，炸响在这白茫茫的飞雪之中，狰狞的剑意在这一刻苏醒，在他们的体内生根芽，那些潜藏在他们心魂最深处不愿回想的记忆、恐惧、噩梦，在这一刹那间沸腾。 剑意充斥着他们的身躯，每一寸肌肉，每一处骨骼，甚至是每一个细胞，恐惧、噩梦，以数万倍的度在倍增、放大。 “噗嗤...” 那些沉浸在领悟剑意下的一部分人，纷纷被这凄惨的嘶吼声惊醒，原本保持一丝意识的人，瞬间被凶残剑意引的噩梦所吞噬，沦为了剑意的傀儡，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猩红充斥着他们的双眸，新的一轮厮杀在湖泊中绽放。 持观望态度的宗门弟子，从恐惧和噩梦中挣脱出来的人，则远远的逃离战圈，躲避开来。 “轰...” 狂暴的玄气，让整个湖面都震荡起来，纵横交错的剑气，扭曲着这片空间，鹅毛大的雪花还未接近湖面，就在剑气下支离破碎，化为了水汽，进而变成冰柱，扎进了湖中。 惨叫声、厮杀声、玄气的轰鸣声，就像是这漫天飞雪晚会中的一交响曲，而湖岸上那一具具人形冰雕，如痴如醉的静立雪中，仿佛被这晚会的一幕幕所震撼。 鲜血染红了他们身前的湖水，诡异的是，这些鲜血并没有扩散开来，而是在一点点的淡化，一点点的消失。 没错，鲜血被湖底的剑器和枯骨所吸收，如果他们能够腾空而起，从上往下俯瞰，就能够现，那些沉睡在湖底不知多少岁月的枯骨，他们的眼窝处有着微弱的幽光在闪烁，剑器在散着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动。 可惜湖底所生的一切他们一无所知，也无暇顾及，身边、湖中到处都充满着未知的危险，那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探查这些，即使现异常，除了击碎剑印逃离，就只剩下叹息。 “二师兄，浩然师弟怎么不见了，他会不会有危险。”叶梓颖紧咬着皓齿，忍受着痛楚，一双明眸四处在寻找着司空浩然的身影。 “以浩然师弟现在的境界，剑湖还不足以对他产生威胁，他在领悟剑意，或许有着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剑湖的规则你应该知晓，不想让我们为你担心，就谨守心神，领悟剑意，切莫分心。” 龙千羽灵魂力朝着四周蔓延而去，除了石天硕、石天冬两兄弟外，就再也没有现司空浩然的踪迹，想来应该是潜入湖中修炼，转过头来严肃的说道。 “哼...”叶梓颖知道剑湖很诡异，这个时候也不能耍小性子，赶紧跟在二师兄的身边，只是脸颊上的担忧依旧未散去。 在剑湖的另一方，一行十几人在慢慢前行，她们所在的地方几乎成了一个隔离地带，和其他峰下的弟子相隔甚远，因为这里聚集着云居峰的天之骄子。 冰冷的湖水浸湿了她们的青色长衫，紧紧的贴在那玲珑有致的傲人曲线上，胸前饱满的峰峦若隐若现，跟着湖面荡漾起的涟漪在随波起伏，不经意之间，水流从沟壑中滑落，那一抹乳白和风中的飞雪在相互争奇斗艳，这绝对是残酷剑湖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其中一道身影，微微的转过头来，精致的容颜上，因剑意的侵袭而染上些许的红霞，在白茫茫的银装中甚是惊艳，一双凤眸盯着一处方向，露出片刻的担忧。 祝伟大祖国七十周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