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惟岳求旌节
“那这个魏字?”众人纷纷问到。 “父亲意思是若朝廷不准,便可请魏博田悦主持公道。”李惟岳脸色苍白,声嘶力竭。 在场李宝臣全族,包括成德军的众将,无不哗然。 原本成德军虽然割据,可大部分人内心还是认同朝廷的,而一旦与田悦勾连,那便等同于叛变。 这时候李惟岳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珠环视四周,看到帷幕后,他的家奴王他奴正对自己不断使眼色,意思是要自己当机立断。 “不准犹豫,谁胆敢犹豫,岂不见张彭老、辛忠义的下场乎?”李惟岳嗓音在激动下无比尖利,握着剑柄起身,恫吓诸位。 谁想到众人哭得更凶,将李惟岳跺脚乱喊都给淹没掉了。 这时几名牙兵拖着吓得瘫软的阴阳先生入堂,李惟岳大喊声,用剑劈倒了这位倒霉的阴阳先生,可他在恐惧下并没斩中要害——那阴阳先生浑身是血,侧躺在地板上抽搐着,手抓着李惟岳的剑刃,像条濒死的鱼。 “你们不要再胡乱哭喊了!”李惟岳再次尖叫不已,一剑又一剑,斫砍着那阴阳先生,一连斩了八剑,直到那阴阳先生再也动弹不了后,众人因惊惧才慢慢停止哭泣。 接着李惟岳侧着脑袋,眼神发直,用滴血的剑尖指着他的庶兄李惟诚,“阿兄可去淄青方镇的郓城处,请平卢军也来与我等结盟。” 李惟诚的meimei,是李正己之子李纳的妻子。 看着凶神恶煞的弟弟,李惟诚浑身榖栗,不敢违抗。 接着李惟岳又对弟弟李惟简说,要他携军府里的钱帛,去赏赐各处的将士们,稳固军心。 这时张孝节伏在堂阶下,李惟岳走出来看着他,“从事,你兄长还在易州?” “阿兄留驻易州,替司马您镇守北面,防备幽州朱滔的偷袭。” 张孝节解释完,摁在地面上的双手,止不住地抖动。 因为他清清楚楚看到,李惟岳的手中,还提着那把染血的剑,堂上那位被砍得血rou模糊的阴阳先生尸体,尚横在那里。 “姨夫辛苦......”最后李惟岳缓缓说道,果然没再追究此事。 张孝忠娶得是李宝臣妻子的meimei,故而李惟岳唤他为姨夫。 二旬后,朝廷派遣来问疾的使者,门下省给事中班宏,昂然步入成德军军府。 中堂两边的廊下柱间,密密麻麻坐满了军镇的僚佐、营将,李惟岳没穿孝服,身后布满画屏,将前厅和后厅完全隔开,家奴王他奴坐在其后席位上,时不时对着李惟岳窃窃私语,遥控指挥。 “奉天子诏令,前来问司空病恙,可否入后堂探视?”班宏坐定行礼。 “万岁!”成德所有僚佐、军将哗哗地拜倒回礼。 “家君病中,不喜见人。”王他奴一番低语后,前面的李惟岳便照着对方的指示解释道。 班宏内心冷笑下,便高声说:“这个无妨,请于墙壁上凿一孔,由宏窥视即可,司空病情乃陛下牵挂万千之事,如此行见不到司空,便无法返京复命。” 这下,整个中堂满是sao动不宁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