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礼落空
罗素素去客厅，去院子里，来宾客人已围满了，当然其中许多都是看在大商户陈图浩的面子上才来贺喜的：这是陈老板的外甥女出嫁，怎样也得送点礼钱啊。 罗素素在她大姨母的驱赶下，没有资格为钱华打扮，做伴娘之类的，就和其他来宾坐在一块了。 此时，蒋家的轿子已到了，蒋公子骑着马也来了，就等新娘钱华出来了。她在媒婆和几位表妹们的搀扶下，蒙着红盖头出来了。 钱典在旁边等着，准备送亲。 而此时，钟亦得正好赶来，奉他母亲之命，来送贺礼，他看到今日钱典打扮一新，调侃一句：“钱典，今日穿得挺像人样的。” “别乱说了，快写贺礼去吧。还要让人念礼金。”钱典对送亲一事，心中也觉得像是一件任务一样：送完亲我还有正事呢。 钟亦得一眼找到人群中的罗素素，两人灵犀一笑，就去送贺礼了。 这时，鞭炮声响起，收礼的人念着：钟氏瓷器，钟亦得，贺礼五百两。 接下来应是钱华入轿了，但令人觉得是海外奇谈的事发生了，钱华扯下红盖头，四处张望，看到了钟亦得，就奔过去，抱着他，不肯松手，大喊着，让所有人都听到：“钟公子，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带我走吧。” 所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起先都是张大嘴巴，不知什么情况。然后才弄清楚，这钱二小姐是要悔婚啊，居然当众丢下夫君，去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真是没教养，不要脸。 实在出人意料，钟亦得只能推开她：“钱二小姐，请别开玩笑了。我是来送贺礼的钟氏瓷器的钟亦得，不是你的夫君蒋公子，你认错人了。” “对，钟亦得，我想要嫁的人就是你，在我舅舅家我们多次见面，你忘了吗？钟公子别丢下我。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钱华一直对钟亦得又抱又搂又牵手。 钱华，她一直没有忘记钟亦得，来这一出“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美好爱情的佳话”或是“蝴蝶翩翩飞的故事”。 而钟亦得尴尬至极，推开她：“钱二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夫君蒋公子，他在那里。”他狼狈逃窜了。 媒婆从未见过这样的婚事，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实际是脑子昏了，乱了分寸，不知该怎么办，就看钱华父亲钱进的指示了。 钱进意思是：婚礼继续。 于是媒婆按指示，给钱华盖上红盖头，喊着“新娘入轿”，可钱华还在默默看着已离开的钟亦得，嘴里还念着“我要嫁给钟公子”。 钱进的脸被人掴了几掌似的，怒吼：“入轿。” 已披上红盖头的钱华被众人推着入轿，可还没轿，新郎蒋公子已下马。这位也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心气还是蛮高的，刚才钱华那样拉着别的男人的手要私奔的一幕，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羞辱。 他对钱进说：“钱大人，请恕我蒋家无礼。令嫒在入轿之前叫嚷着要和其他男人苟且私奔，实在有伤我蒋家颜面，这门亲事，我蒋家要不起。就当钱二小姐未嫁，仍是待字闺中吧，这轿子我也不要了，就留在这里，聘礼也不用你们退还，就当我父亲看错人了。” “蒋公子，莫生气。小女一时糊涂啊。”钱进想挽回场面，挽回这个准女婿，但已来不及了。 蒋公子是出身于学府之家的，怎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他对所有来迎亲的人说：“此等心存二心之女，不要也罢！蒋家的人，都随我回去。另觅贤妻！” 拦也拦不住，蒋公子带着迎亲队伍离开，就留下一空轿子在钱家院子里了。 钱华懵了：钟亦得不要我，与蒋公子的婚事也没了。 在场的客人也都议论纷纭了，说尽了钱华的不是，还有些是舍不得他们的礼金：这婚事虽不成，可礼金还会发放回来吗？钱二小姐终归是要嫁人的，下次还要送一次礼啊？难道今日就这样花了大价钱看了一出有伤风化的好戏？ 婚礼不成了，钱进派家人向各位来客道歉，客人们都一个个回去了。 但这事情还没结束。要一点点来，钱华哭得眼泪哗啦啦的：又丢人，又要遭罪。 各位姨母，舅母，表姐妹都去劝慰她。 唯独罗素素悄悄离开：如果我去劝慰钱华，会被说成“幸灾乐祸”吧。还是去看看亦得吧，只怕他会为此事而内疚。 刚出门，罗素素就被三舅陈图伟夫妇拦住，他们脸都青了：“素素，你今日来说我家陈蓉不会像你，是在诅咒她长大后会像钱华这样吗？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三舅，是你自己说，陈蓉听你的话，长大后就会像今日的钱华一样嫁个如意郎君。怎么说起我来了？我可没有诅咒陈蓉！现在倒好了，刚才所说，陈蓉长大后，要是不像我，就像今日的钱华了。你自己慢慢给陈蓉选个命运吧，”罗素素嘲笑道，让心里的气全洒出：“你们让开，我有事要出去！” “你亲舅舅揍你，揍得好。刚才你三舅母没有揍你，看我这个三堂舅不打你一顿。”陈图伟就要动手。 罗素素推倒三舅母，让三舅陈图伟无心动手，然后跑开，扔下一句话“强词夺理”。 她想到钟亦得肯定来到郑婆婆家里诉说这烦心事，现在还不好跟他母亲钟惋说，否则，让他提着礼物，上钱家道歉，那更烦人。 郑婆婆在劝他时，江女笑也在那里，都打着手势说，那不是他的错，让他别放在心上。 罗素素过来，看钟亦得在门口竹林旁边抓耳挠腮，直打自己的脑袋，该怎么办。 罗素素走过去，说：“别打了，再打就把自己打成傻瓜了。” 钟亦得看着跑过来的罗素素，心中愧疚：“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钱二小姐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有预料，不知我这样离开是否是错？” “你不离开才是错。你要是一直在那里，钱华一直喊着，叫着，嚷着要嫁给你，那场面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还好你离开了。”罗素素庆幸地说。 钟亦得被靠竹子，仰天问：“素素，后来钱华和蒋公子顺利成亲了吗？” “蒋公子觉得受了钱华的羞辱，丢下轿子，带着迎亲的人离开，宣布亲事结束。钱华，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罗素素全盘告知。 钟亦得更是不知什么味道：“我无意做这样的恶人的。可现在，弄得蒋公子蒙羞，钱华肯定也是被人耻笑，还要被家里人训斥吧？” 罗素素和钟亦得背靠背，同靠着一棵竹子，说：“亦得，你别怪自己。蒋公子蒙羞是被钱华害的，不关你的事。钱华今日之举完全是自取其辱，被家人训斥也是理所当然。都不关你的事，你别这么自责好吗？这不是你的错。” 钟亦得半晌未说话：“素素，不关你怎么劝我。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是有责任的。” “就算有责任，但是无心之过，你无罪。亦得，或许你要冷静一下，就在这竹林中吹吹风吧，这里虽没有你家的竹林那么美，但同样无人打扰。今日就别帮郑婆婆打水了。我呢，就去帮忙干活了。”罗素素暂时丢下他，出去了。 一会儿之后，她叫来江女笑，在竹林里，到钟亦得身边，一左一右，这里打一下，那里打一下。钟亦得防不住两个人，也不忍心对她们用力回手，就追打她们，还一边问：“素素，女笑，你们在干什么？知道我不开心，还来烦我？” 罗素素和江女笑就是不说话，碰到他就打，还做手语“谁让你不开心，惹得我们都不开心”。 “你们跟我玩捉迷藏是吧？好，那就捉到一个算一个。”钟亦得兴奋起来了。 抓到了罗素素，江女笑就来打他。抓到了江女笑，罗素素就来打他。总之，让他总是抓住这个丢了那个。来来去去一个时辰，竹林里就钟亦得一个人的声音，还故意带点诡异“看我抓住你们”。还有就是罗素素和江女笑的笑声，但就是不说话。 玩累了，钟亦得跑累了，就坐下休息，喘着气说：“不玩了，你们赢了，我抓不到你们。” 罗素素和江女笑觉得她们逗钟亦得开心的计策成功了，就跑到他身边，罗素素说着“亦得，现在不觉得懊恼了吧”？ 钟亦得趁她们不注意，就一手抱一个倒在地上，钟亦得躺着，两个姑娘被他抱在怀里，他还哈哈笑着：“兵不厌诈。你们刚才玩弄我，现在终于一齐被我抓住了。”他笑得倒是开心了。 但，江女笑尴尬了，毕竟她和钟亦得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罗素素也使劲朝钟亦得眨眼，他很快明白过来，放开她们。 三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竹叶和尘土，钟亦得说着：“女笑，我们开个玩笑，有点过分了。” 江女笑生气很快结束，摆摆手，“没事，素素说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们累一点，尴尬一点，都没关系”。 “女笑，总是那么想得开。”钟亦得说着，然后望向罗素素：“谢谢你，总是为我思前想后。” “你不也是这样吗？好了，不多说了，今日之事，你还是要回家向钟夫人说明的。至于该怎么做，都要靠你自己权衡了。”罗素素觉得自己好成功，能让钟亦得从烦恼中走出来，当然多亏了江女笑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