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局势瞬息万变
流寇攻占北京后，朝中大部官员都投降变节， 在完全掌握了北京局势后，李自成在数十名亲信大将的簇拥下来到德胜门前。德胜门内，原大明内阁首辅刘宗周、次辅张缙彦、魏照乘，成国公朱纯臣等不战而降的大明高官战战兢兢地跪在官道两侧，嘴里很无耻地高呼着大顺皇帝万岁的话，但李自成却是正眼都没有瞧他们一眼。 没有气节的人，总会被人轻视。李自成是一代枭雄，他崇尚的是顶天立地的豪杰，而不是这些卑躬屈膝的软骨头。最终李自成没给这些人好颜色，下令将他们全部投入监狱，严加看管。 不过也有很多有气节的官，他们不愿意当大明的亡国奴，在城破后，选择了自杀殉国。 户部尚书倪元璐、左都御史李邦华、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大理寺卿凌义渠、太常寺卿吴麟征、左中允刘理顺、刑部右侍郎孟兆祥、驸马都尉巩永固等官员，皆全家自杀。 宫中太监自杀者数以百计，宫女自杀者三百余人，绅生生员等七百多家举家自杀。 有一点非常有讽刺的味道，宫中太监，战死在千人以上。与这些无根的男人相比，那些高官厚禄的官员，实在是太无耻。连太监都知道为国而战，早前一直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把自己当成一个大明顶梁柱的官员，最终以这样无耻的方式迎接流寇的攻城，这是大明的悲哀。 李自成攻占北京后，马上查封了皇宫及六部的所有库房，但让他失望的是，从这些地方并没搜出什么钱财，大明的国库早已经空虚。但很快李自成又收获了惊喜，从那些朝中权贵府中搜出了大量钱银，粗粗估计至少有上千万两。 得了这么多银两，李自成乐的嘴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为了夺取更多的银两，他下令将被俘及投诚的那些权贵。全都投入狱中，令他们的家人拿出足够多的银两才能获释。李自成的这个命令下达后，北京成内更是一片鸡飞狗跳，那些原本希望投靠流寇后获得新生。重新过舒适生活的权贵们，悲哀地发现，他们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李自成及流寇的那些高层却乐开了怀，源源不断的银两送到了他们手中，都是这些权贵的家人为了赎他们的当家人送来的。数量比他们估计的还要多很多。李自成这才相信，北京的权贵每个都是富的流油，他决定继续通过此办法搜刮更多的钱两，美其名曰“杀富济贫”、“吃大户”! 但李自成和他手下的那些谋臣，包括刘宗敏、牛金星、宋献策等人都不知道，他们这杀富济贫的举动，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如今的京营提督是吴襄，吴襄是在流寇攻至太原附近后，被崇祯皇帝紧急任命为京营提督的。崇祯皇帝这样任命是有深意的，因为吴襄有个儿子。手中握有重兵，而且是精锐的关宁军。 吴襄的儿子就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北京危急的时候，崇祯帝就下诏令吴三桂放弃宁远，率领关宁铁骑进京勤王。吴三桂接到圣旨之后，犹豫子好些天，在接到自己的父亲消息后，这才决定率军勤王，但他刚刚率军离开山海关，却传来消息，北京被流寇攻占了。接到此消息的吴三桂。马上引兵退回山海关。 此时的吴三桂，不得不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和他麾下的数万关宁铁骑，后路该怎么走。吴三桂非常清楚。他手中才不到五万人马，现在只据关宁和山海关一隅，凭这点兵力及势力范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近百万流寇大军相抗衡。 而且关宁和山海关夹在流寇及建奴中间，任何一支力量他都没办法应对。 吴三桂清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投降流寇。归顺所谓的大顺朝。姜让、姜镶兄弟，还有唐通等原大明总兵已经投降了流寇，他们几人依然领总兵职，可以说什么也没变，只不过效忠的主子变了而已。 二是和建奴合作，和自己的舅舅祖大寿一样，当建奴的鹰犬。祖大寿在兵败归降建奴后，曾写信劝降吴三桂，如果吴三桂愿意投降，肯定可以在建奴国内获得很高的职位，并继续领关宁军。这条路对吴三桂也是挺有诱惑力的，因为舅舅祖大寿已经降清，并得到极高的待遇。 不过现在的吴三桂对建奴并不看好，这几年建奴在与曹越所领的大同军交手过程中，败多胜少，损失惨重，连元气都没恢复。在吴三桂的心目中，拥有百万大军的流寇，实力可是比建奴雄厚的多。而且，据京师来人报告，在北京的绝大多数大明文武大臣已经投降了流寇，好像自己的父亲吴襄也向李自成缴械投降。大顺取代大明，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经过几天的思考，权衡再三后吴三桂最终决定投降李自成。 但就在吴三桂写了效忠信，派人送到北京李自成手中，李自中派出麾下大将李过前往山海关接洽招降之事的时候，吴三桂却接到一个让他气愤不已的消息，他的老父亲吴襄被流寇投入监狱，严刑拷打，最终上缴了近几十万两银子后才被放回。放回的老父亲已经奄奄一息，半条命没有了。 而且吴三桂也马上得知，所有投降的大明权贵及朝中大臣，全被流寇抓了起来，需要家人上缴一定的银两后才能放回。而这些原本期望归降大顺后能获得厚待的权贵们，被赎回来后差不多都只有半条命了，他们在狱中受到了惨不忍睹的虐待。 还有，内阁首辅刘宗周，内阁次辅魏照乘、张缙彦，成国公朱纯臣、国丈周奎等大明勋贵归降流寇后，不要说没得到厚待，连性命都丢了。他们全被流寇虐待至死，死状悲剧至极。 在听闻此消息后，吴三桂马上改变主意，决不能投降暴虐成性的流寇，他立即派人前往锦州与祖大寿联络，让自己的舅舅转告多尔衮，关宁铁骑愿意与建奴联合，共抗流寇。此时的吴三桂，并没打算就此归降满清，他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因为吴自成和他手下的暴政，直接吴三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决定，与建奴联合对付流寇，流寇的命运就此发生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