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夜 结束

    吉祥天女班丹拉姆，传说诞生于乳海之中。她长有三眼，蓝肤红发，杀伐果决，威猛勇敢，于神前统帅着无数。传闻她有一个女儿，相貌奇丑，样子恐怖，却格外多情，爱上了护送神明西行的战神。可战神在一次战斗中死去，令班丹拉姆之子伤心不已。她就偷来可以死而复生的神土，含在嘴中带出坛城，她的唾液也因此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因为神土，战神得以复活，但这也引来了班丹拉姆的愤怒。班丹拉姆让神土失去效用，因此战神只能陪伴班丹拉姆之子三十三天。

    我趴在断裂的桥身上，看着满身****的女神饕足地退在一边，换上另一个长手长脚的女人。胡钟张开双手，露出我一直都没有看到的胸膛。

    他的胸口上有个水瓢那么大的洞，四周是开裂到肩膀和腰部的皮rou。里面的内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黄色的半透明膏体。

    “她们怨恨活人，却可怜死于战乱和兽爪的男子，所以会用自己的唾液让那些人短暂地死而复生，和她们生下后代。如果让他过早离开，死亡只是一眨眼的事。”那库玛利淡淡道：“如果你不希望他在那里，我们可以试试把他带回来。但是，很危险。”

    “……”

    我跪在石桥之上，一时无言。为什么胡钟要躲在黑暗之中，为什么胡钟会说他回不去了，为什么那库玛利说他不能离开这里……原来他早就已经死了，死在找我的路上。

    “走吧，我们去找胖子。”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胡钟的目光越过那些女人，看向了我的方向。按理来说，我这里很暗，胡钟应该看不见我，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在看我，他看到了我。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其中有两个女人想要抬头，胡钟却伸出手，把她们的头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肩膀和腹部。女人挣扎了几下，都没有从胡钟瘦弱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胡钟笑了笑，道：“再见，吴邪。”

    然后，他就被十几个长手长脚的女人淹没了。

    我出了洞xue，身后，还传来那些难言的喘息，以及隐隐约约的、那库玛利的名字。

    我也不清楚接下来的路是怎么走的，只记得七绕八绕的。等我跟着那库玛利一同停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库玛利往前指了指，道：“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铁索湖。”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我脱口问道。

    那库玛利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把手电筒递给了我。我了然，一个人继续往前走。我想，那库玛利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我打开电筒，长时间没有接触那么强烈的光，我的眼睛顿时有些不太适应。

    这一段路我走得很慢，几乎是拖着腿往前走，可我却莫名觉得安心。因为我知道，这段身处地底迷宫的经历终于要结束了。

    孤身一人还暗无天日的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我走出山洞，就发现自己的前面是一片湖。我拿着电筒到处照了照，发现这个地方竟然与陈铁军到过的地方出奇的相似。或者说，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没有一丝涟漪的地下湖中央，十几根手腕粗细的青铜链密密麻麻地直插入水下。九条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岩菌蟒带沿着岸边参差不齐的石牙上下缠绕，聚集在山洞中，形成莲花盛开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