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惊魂未定汽车山疑云乍起

    雷电交加，天地欲裂，那匿于天穹心灵的繁星险些震落滚滚红尘。未国首都梦城正值盛夏。从凌晨三点，雷神就开始撒播威严，骂骂咧咧地咆哮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没能悲催一片乌云。

    世界已无泪，或是夜心已死，就算天大的批判对于一个死亡的世界又能怎样？但是，这些吼叫对于还有呼吸的梦城，却真的充当了狂热的帮凶。

    “叮铃铃……”

    总统府座机响了起来。

    “喂，我说七天呀，你大清早打电话过来，一定有要紧的事吧？”步南山总统夫人黎轻语见是警察局长疯七天的号码，拈起电话。

    “非常抱歉吵扰你了，太太。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刚才，我们接手一起凶杀案，监控显示死者秦音昨夜与令嫒在一起，您看，您可否让她来一趟？“小心翼翼地问，说完，又干咳两声。

    黎轻语真不愧第一夫人，她连疯七天心里蚂蚁爬树般的慌乱都能听得出来。

    “好，我知道了，等总统醒了，我告诉他。你放开手脚，尽快破案，不要顾忌小衣的身份。”

    挂断电话，黎轻语变出另一副面孔，就像水银温度计从一杯温水转移到沸水，恼人的汞柱迅速蹿升，她的情绪变得罕见的激动，以致上楼时险些绊摔一跤。

    “惹祸精，孽种！小衣，你快给我起来。昨晚，你是不是和秦音在一起？”

    怒气满腹的黎轻语再也不是慢声细语温温软软的样子，冲进女儿步小衣卧室，她居然蹦跳几下，颤抖的嗓门拔得又宽又高，音速也变得飞快，俨然一个骂街泼妇。

    先前步小衣被那场落雷惊走七魂六魄，雷神遁，乌云散，她的魂魄才返回体腔，可入睡没多会儿，就被母亲吵醒，因此难免动了肝火.

    “妈你大早晨发什么神经？人家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先是老天烦，后是你烦，还让不让人活？”

    “你是活了，她却死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昨晚你俩是不是在一起？快说。”

    “谁呀？”

    “秦音。”

    “是。怎么啦？这么早她就来找我了，不会吧，今天是周末，她比我还能睡呢。”步小衣眼睛懒得睁开，慢吞吞地说道。

    “找你！真要找你还有你好过？秦音死了！”

    “什么？秦音死了？！”

    步小衣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伸手摸了摸黎轻语的额头，说道：“妈你没吃错药吧？瞧你满嘴胡话，你再讨厌她，也不能这样诅咒呀。”

    “妈还没到疯癫抓狂的地步！疯七天的电话都打到我们家里来啦，叫你到警察局接受讯问，走着瞧吧，等你爸睡醒，知道这事，非得被你气得再睡过去。嗐，这年月外边整天死人，往后晚上你少给我出去，叶枕身手再好，也没长三头六臂，不过还好，幸亏昨晚他在你身边，他可以给你作证。”

    黎轻语絮絮叨叨，虽然埋怨，却也暗自庆幸受害者不是女儿，然后给叶枕打去电话，要他即刻赶到步府接女儿去警察局。

    总统府自有特勤局下派的精悍内卫保护，身为步小衣专职保镖，叶枕住地也是不远。

    黎轻语打完电话，没过几分钟，叶枕就驱车赶到了。

    步小衣简单洗漱已毕，也没有闲心吃早餐，叶枕一到，她就忙不迭地跳上车。

    二人来到警察局，疯七天早早恭候在办公大楼门前。见到步小衣，他先是安慰一番，说他相信她的清白，要其不必紧张，他只是例行公务而已，然后，就将二人引往专案组。

    到了专案组，办案警察拿出了一组照片。上面，秦音赤身仰面圆瞪双眼泡在浴缸中，情状惨不忍睹。

    “若不是水龙头开着，血水漫漶成河，渗透楼下邻居的天花板，死者不会这么早就被发现。”办案警察说道，然后做起笔录：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死者和你出入‘佳人坊’，有这事吗？”

    “是的，我们一起蹦迪，玩得非常开心。”

    “你们几点离开‘佳人坊’的？”

    “大概十一点吧，然后，意犹未尽，我们又去吃宵夜，十二点整，我们离开夜店，我送她回家的，不过，只送到楼下，我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