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现身宝石城

    包在水晶莹神元气团中，龙一笑不觉压抑，更无窒息而言，傍靠姝皇，神游无极，完全就是一个自由王子。

    这海眼也真够神奇。按说到了八十米以下就是深海，漆黑连片，暗无天日。可二人下潜两百米处，海眼依然清澈明光，荡涤灵魂。

    这期间，出现过一些性情温良而又色彩斑斓的小鱼儿，比如说七彩神仙鱼、天使鱼、蝴蝶鱼、玫瑰鱼，追逐打闹，自在遨游，无不点缀着海国的美好。

    “入得海眼，看得海心。首先你要被海国接受，然后你才能看到海国的心灵。你若用心去看，这些游鱼，就是海国绽放的花朵，生命中，再寻常不过可又最会跳跃的音符。”

    龙一笑颔首，慨叹道：“是的，一簇簇、一团团用力行走的花朵，陆国之花，从没有开得如此灵动。”

    “这海眼里，有一条通往海都的无轨专用海路，入口就在前边。你若想省事，我就陪你走海路，若想体验海国的胸襟，那只有潜往海底了。两条道路，任你选择，不知你想怎么走？”

    龙一笑毕竟凡人，并不能看到海路的入口，闻听姝皇发问，不假思索，当即说道：“潜往海底吧，那过程，定有如临深渊的惊悸。”

    “好吧，一切随你，反正有水晶莹护体，非常安全。不过，你要注意，等你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无力，一定是水晶莹神元气团缺氧了，到时你得及时告诉我，我好给你补充氧气。”

    龙一笑听罢，又是颔首。

    自海眼向下，两里开外，水道曲缓打折，继而平直。畅游数里，水域忽而开阔，这便到了广袤的海洋腹地，水体漆黑，压力山大。幸好水晶莹发出光线，照亮四方，抵挡挤榨，纵横漫舞，如夜之流火。因为这，龙一笑真切体验着海的宽广。

    黑暗中，一个浅灰色的庞然大物越来越近。一时间暗流蕴动，危机陡起。

    “那是什么？”龙一笑惊呼。

    “抹香鲸，海洋中的巨无霸。”

    姝皇接着又说：“不过，你别害怕，它不会伤害你。它是逃难来的，靠近海眼，但又不能进入，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守望一个安全据点。你们陆国人猎杀它，取其肠内分泌物，制造龙涎香。那龙涎香也是海国人最爱，海陆共诛，整个世界，似乎没有它的立身之所，唯有这片海，成了它的解开恐惧的地方。望见水晶莹，它居然没有逃跑，也许它知道这里离圣地太近，没人敢开杀戒；也许它没有力气，不想逃了；也许它太累了，睡着了。这个可怜的宝贝，咱们别去打扰它。”

    说着，姝皇胸鳍拨动，驱气泡改变方向，以防万一，又护在龙一笑与抹香鲸之间。

    姝皇猜得没错，这抹香鲸确在睡觉，海国女王的仁慈与悲悯，它居然没有察觉与感知。龙一笑见识姝皇这等善良细致，暗自钦佩，一边，随姝皇倾斜下潜，如站在亮着大灯的飞车里，穿刺漆黑的夜幕。

    一路上，龙一笑并没见到多少深海鱼，偶然寻见的一些身体发光的小怪物，行踪诡异，荡魄游魂。姝皇告诉他，那是幽灵蛸、尖吻鲛之流，又问龙一笑是否觉得枯燥乏味，后悔没走海国专用通道。

    龙一笑微笑摇头，正想张口，忽见几个耀眼的光点横向而来，由远及近。龙一笑通过滤光镜看得分明，那些光点由几条雌性美人鱼身上的水晶莹发出。待光点靠近，但见她们红鳞护体，腰肢游摆，果然美丽。

    这些美人鱼见到姝皇，围绕她跳起舞蹈，又将脸贴靠包裹着龙一笑的水晶莹神元气团，往里好生打量，接着笑对姝皇，似乎夸赞姝皇慧眼识俊。

    只见姝皇脸色腼腆，胸鳍高抬，手指翘直，作掌嘴状。众美人鱼见状，嘻嘻哈哈，识趣而逃。那些语言，龙一笑无法听懂，只当姝皇平等和蔼，与海国民众打成一片。

    海底越来越进，压力越来越大，水晶莹神元气泡也更加坚韧。这时候，龙一笑不知他已下潜了几千米。

    不过，气泡内原计划两个时辰才能用完的氧气，因为龙一笑肺活量不规则地增放，不到一个时辰就快耗尽了。

    龙一笑气喘局促，耳鸣胸闷，眼前世界像是在急剧地模糊消逝，这才想起姝皇交待，忽而丢下滤光镜，招手求援说道：“姝皇，我好难受。”

    姝皇脸色骤变，第一判断就是龙一笑缺氧了。姝皇急忙钻进气泡。这气泡，真不愧水晶莹元气撑造，待姝皇穿进，倏然合拢，竟没有一股劲流敢于破门。见龙一笑脸色蜡黄，几欲瘫坐，姝皇忙将龙一笑搀住，一边，香唇递了过去，吸住龙一笑的嘴。

    温馨的气息，带着蕙兰之香，不断递入龙一笑的肺腑，一波一波，流漫他的血管。表象温柔，暗里湍急，这犹如姝皇此时的心境。幸好海神保佑，有雄厚的气魄慢慢苏醒，从龙一笑的鼻孔呼出，喷到姝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