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仇?
这个女孩,在其过分美丽的外表下,是数不清的谜团。 作为一个非修行相关家族府邸中的侍女,为何却知道万象玄瞳的存在呢?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叶长歌迷惑的事情。 刚刚在云府之中,面对着贞洁甚至性命随时都可能失去的威胁,她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的负面情绪。 通过刚刚的接触,叶长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体内,空空如也,毫无元气波动。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方才并没有足以左右自己命运的力量。 那么,为何她能如此淡然视之? 这才是真正触动叶长歌心灵,然后将其救出的原因。 不过叶长歌却也不会将之表露出来,而且事有轻重缓急,眼下的他,需要做的便是了解这个女孩的真实背/景。 “呵呵……要说是什么人的话,我的名字叫徐冬晴,身份嘛就是云府老太君的一个使唤丫头。我知道你想听的不是这些,但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别的东西,你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用。” 女孩很聪明,知道无谓地敷衍和欺瞒,并不能骗过面前这个眼神明亮的男子,干脆就默认了自己确实身份不同于常人,却也很光棍地就是不说明自己的确实身份。 不过叶长歌也比较认同这一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关于万象玄瞳这个东西,你又了解多少呢?” 徐冬晴想了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体质的名字,那么我的了解恐怕也不会比你更多多少。毕竟也都是来自于古籍记录……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体质,从来也只有特征定义描述,却没有任何存在于历史上的载体实例……能真实地见到,真的很让人惊奇呢……” “是啊。”叶长歌放下左手,眼神复杂道:“‘所持者其瞳衍生一界,可将所见术法神意映入其中并可以元气催动以一定比例的威力将其投影而出,但无论是记录还是投影都要承受相当于眼球被那道术法神意直接攻击的痛苦’……甚至‘可耗费大量元气和生命力,记录和投影一些所见人事’……” “像这样的东西,在我体质觉醒之前,我也以为只是书本中前人的杜撰罢了……” 徐冬晴观其神色有异,循其目光望去。 却见远处云府的烟气火光愈发升腾,吆喝呼喊之声隐隐传来,而后便是马蹄声疾。。 徐冬晴黯然低下头。 叶长歌微微叹了口气。 两人皆知,这是那伙盗匪搜刮完毕、将云府付之一炬后,便扬长而去。 看着情绪低沉的女孩,叶长歌轻声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说法,是要抛弃我,独自上路吗?” “……”看着徐冬晴无辜的眼神,以及其中升腾的雾气。叶长歌知道,麻烦,是甩不掉了。 “我不会伺候人。” “我会。” “我现在修为不够高。” “看出来了。” “……我想把你送回去。” “你看着办。” 叶长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径直向龙兴郡的方向走去。 徐冬晴一言不发地跟在其身后。 绕开从云府到狼牙山的道路,两个人一路前行。叶长歌体质虽弱,但筑基成功之后的他,可以抽取天地元气来补充自身体能。不过体内全无元气的徐冬晴,体能方面似乎超出常人的好,一路上紧跟着叶长歌也不见疲色。 不过从步伐上来看,这个女孩也并没有修习过体术,跟自己的情况很相似。 纯粹通过家族血脉、自身天赋和资源堆积而成就筑基醒脉,根本不考虑筑基前的战斗能力的那种大家族式培养吗……那为何此人体内全无元气存在呢……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一路来到了龙泉郡。 入城前,徐冬晴看到了令她瞪大眼睛的一幕: 叶长歌从其左眼前的一片空间中,拉出了一个钱袋。又拉出一大块青布,以及几包药材,将药材和钱袋匆匆包裹在一起后,便欲进城。 “……万象玄瞳,居然还能储物?” “是啊。毕竟是连具体载体案例都没有过的东西,所以你所不能知道的东西还是不少呢。”叶长歌略带一点小得意地道。 “这样啊……”徐冬晴一指叶长歌的腰间道:“那么你为什么还挂着这么一把长剑呢?像一些情爱得一样吸引女孩子眼光?” “咳咳……”叶长歌无奈地道:“你都读了些什么书……话说我为什么什么都要告诉你?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我已经很有负担了啊……” “哼!大男人这么小气……” “我还没行成年礼,算不得什么大男人。” “哎呀,我还以为你得二十五岁往上了呢……” “多谢你夸我成熟……” 吵吵闹闹间,两人进了城,关系比之之前的各怀心思,似乎也更近了一点…… ——————————————- 龙兴郡本身算不上多大的郡城,但是客店不少。一方面龙兴郡附近景致颇佳:隐龙山,天鉴湖,幽影峡,月涧……都是常年人气不衰的知名景点。 不过最主要的一方面还是,龙兴郡,就在显圣山下。 也就是,半山书院的脚下。 每年这个时间,都是半山书院的入门考核时间。只有年龄不满二十一,修行境界在醒脉之下的人才具备考核武试资格……文试组则没有任何要求,但文试的报考人数却远远低于武试。因为文试组的考题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甚至离经叛道。即便具备应对试题的硬实力,但还尚且有志于仕途的人,都不会太期望跟书院牵扯上过多关系。其实在先皇时期,因为朝政过于安定,兼之宣德帝的性格手腕都相当强势,书院和皇庭间的关系就已变得相当微妙。到如今李党、阎党把持朝政,与书院的关系反而变得更为恶化。但是这一任的书院先生无论文武,王朝之中都无人能望其项背。所以书院在招生抑或其余行动方面,反而逐年变得高调起来。所有人都在猜测书院和朝廷的真正碰撞,到底何时才会到来。 即便书院朝廷的里子关系已经恶劣至此,但是表面上书院的地位还是日益尊隆。新帝上位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亲至显圣山成为先生的记名弟子。好事的百姓有时甚至开玩笑地说:真不知这显圣山,何时会更名为先生山。 所以现今,热衷于拜入书院,成为天子同门的青年才俊,还是不在少数。因此这段时间龙兴郡各大客栈都人满为患。叶长歌也是费尽气力才寻得一处较为偏僻的、名为”昌欣”的客店,靠着之前剩余的赏金作为底气,要下一间二人客房。 在众多预备考试羡慕嫉妒的目光,以及徐冬晴幽怨眼神的注视下。,叶长歌神色自若地跟着小二上了楼。 房间桌椅床铺都相当干净,器物摆设之类的都算得上雅致,光线也还算不错,没白瞎叶长歌拍下的白花花的银票。 把药材交给店小二拿去煎汤后,徐冬晴神情严肃地顺着店小二推开地门缝溜了进来。门甫一关上,便像只小耗子一样一溜烟窜到墙角,像防贼一样地盯着叶长歌道: “你……那老板明明说了这儿还有两间房,你怎地就要了一间?” 叶长歌奇怪道:“不行吗?我以前和我婢女外出,都是睡的一间房啊!” 徐冬晴瞪大眼睛道:“我又不是你婢女……” “喂喂。”叶长歌一对眼睛瞪得比女孩更大:“我让你自寻去处,你跟屁虫一样缀在我后头,我还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再给你要一间房?你如今身无分文,吃我的住我的,还不伺候我,这世间可还有公理?” “那……”徐冬晴为之气结,道理上又实在争不过这人,一扁小嘴儿,低声道:“可是同住一间店什么的……人家毕竟还是没出阁的闺女……” 叶长歌失笑道:“瞧着之前在云府时那般情势下你都能淡定如常,我还以为你不看重这些东西。想不到和寻常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嘛。” 徐冬晴不满道:“当时我是没有任何办法,浑身经脉都都被禁制住了,想死都难,就算再害怕再怨天尤人,也没什么意义啊……你,就凭这个就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没有没有。”叶长歌越发地感觉到有趣:“那么刚刚我就订了一间客房,既然你觉得我……我对你有所企图,那么为什么不赶紧跑掉,却还是跟着我上来进了这间屋?” 徐冬晴一撇小嘴儿道:“我倒是想走。可这地方除去客栈多如牛毛,那供失意学子发泄的烟柳地也是随处可见。我现在身无分文,有没什么体术和修为,估计走不出一条街就得叫人掳了去。你虽然行为有问题,但是就冲先前你肯那般救我,心肠应该还是比较软。就算对我有什么不轨想法,我应该也能来得及咬舌自尽。可我要落在那些**子龟奴手里,哼哼,想死想活恐怕就由不得我了。” 实在是太有趣了! “哈哈哈哈……”叶长歌忍不住纵情大笑,这时小二恰好推门进来,眼神古怪地把煎好的汤药放在桌上,然后赶紧便退了出去。叶长歌也不管汤药烫口,为了保证药效一口便将其饮尽,咳嗽两声,从怀中取出一片布帕擦了擦嘴,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想让我助你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