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要的人
陆三川马鞭重挞,鞭在马臀,牵拉着马车的骏马吃痛,四蹄飞扬,车轱辘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颠簸不止,随时有侧翻的危险。但眼下境况特殊,已顾不得这许多。 苏青遵从陆三川的吩咐,在车厢之内扶住栾氏兄弟。她虽然身体无恙,也经不住这般颠簸,体内翻江倒海,几要呕吐,只好强运内力压下。 待到马车停下,苏青终于控制不住,赶忙撩开惟帘,将脑袋伸出车厢之外,大吐为快。 陆三川在勒马之前,坐在老板之上,不顾四周邻里,高声呼喊道,“大夫,救人!” 陈郎中正要关门歇业,见有马车疾驰而来,老板上的马夫又是高声惊呼,猜测情况危急,便不关门,静静等待着,等那马车停下,马夫奔上前来,陈郎中不禁双眉一紧,“又是你?” 白天,陆三川在陈郎中的医馆内砸坏了一张木桌,陈郎中虽然气急败坏,却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举动,只是骂了陆三川几句,那几句责骂,也并不十分恶劣。陆三川便觉得陈郎中是个恩怨分明的慈医。故特地赶来,请求陈郎中医治栾氏兄弟。 陈郎中对于这个清秀少年,倒也没有多大的坏印象,但见他风尘仆仆,满面焦容,显然情况不容乐观,便抬手一挥,“将病人带进来!” 陆三川立时折返,进到车厢之内,先抱出了坐在坐垫上、脑袋倚在厢壁的栾为。待进到亮堂处,陆三川才发现,栾为除了面部,身体其余部位皆被鲜血覆盖。 连见惯了各种伤患病人的陈郎中也是一声咋呼,“此人失血过多,必须立刻医治!” 陆三川心痛难忍,只恨自己无能,没能把荆门五鼠一网打尽,只是杀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老鼠。 陈郎中见他这种时候仍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极为恼怒,大喝道:“发什么呆啊!把他抱里屋来!” 陆三川赶忙将栾为送去里屋,全无半点愠相。 待将栾为轻轻放在床上,他又折身出去,要走去车厢之内,抱出栾不为,苏青已抱着栾不为走来,尽管满头大汗,步履蹒跚。 苏青见到陆三川,咧嘴露笑,正要说话,忽然左臂脱力,栾不为急急坠下,陆三川立时抢上前,接住栾不为,而后从苏青手中接过栾不为。 “青儿,辛苦了。” 苏青只是笑着摇头。 栾不为自始至终,不曾睁开过眼睛,尽管如此,却也难逃折磨。他的两只手掌,皆被一枚手指粗细的钢钉捅穿,幸亏那钢钉光洁崭新,并无锈迹。 陈郎中在里屋之内,忙得不可开交。他先替栾为处理完伤势,接着马不停蹄,小心翼翼地拔出那两枚钢钉,又为栾不为敷上草药,绑上绷带。 待处理完这两人,将近子时。 陈郎中上了年纪,体力甚是一般,但为了救这两兄弟,也是豁出去了。他将最后一条绷带缠完之后,终于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陆三川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但见陈郎中挥汗如雨,便早早地拿了一条毛巾,候在一旁,时不时为陈郎中擦抹汗水。